因为伤在后背,赵明月是趴着睡的,就只能侧着脸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杜云娘有着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清澈的眼眸,弯弯的柳叶眉,还有嘴角甜甜的梨窝,瞧着就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子。
杜云娘虽然穿着一身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皮肤也不似以前白皙了,但依旧遮挡不住她那端庄娴静的气质。跟村里其她干农活的妇人是大不同的。
明月贪婪地盯着杜云娘,“这就是我娘呀,我有娘了”,鼻子一酸,眼眶就止不住地红了。
杜云娘一看急了,“怎么啦月儿,是疼吗?”
“娘亲,月儿不疼,月儿是饿了”,明月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把眼泪收了回去。
“瞧娘这记性,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肯定是要饿的。二娃,快去厨房把妹妹的粥端过来。”
老二赵长风,一阵风似地跑出了门,随即又轻手轻脚地,端了碗粥回来。
杜云娘把明月轻轻地扶起来,明月的后背有伤不能靠,只能坐着。
杜云娘一勺一勺地喂着女儿,虽然粥很稀,也不甜,但明月的内心却被甜蜜充满,这是世上最好吃的粥了!
可这份温馨与宁静,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
“赵大林家的,快出来,快出来管管你家大娃,有这么往死里打人的吗?这是要杀人吗?还有没有王法啦?”
一听这粗犷的大嗓门,就知道是村里的泼妇李翠兰,爱嚼舌根,还爱占便宜,吃不得一点亏。
杜云娘的脸色一变,赶忙放下碗,嘱咐老二赵长风看好妹妹,就疾步出了房间。
院子里,那李翠兰双手插腰,满脸怒容。她的旁边站着她那十岁的儿子狗蛋儿,狗蛋的额头上流着血,一脸的委屈。
老大赵长清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怒气。而家里的大黄狗,正呲牙咧嘴地站在他的身旁,恶狠狠地盯着那李翠兰。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堆看热闹的村民,在窃窃私语。
一看到杜云娘出来,李翠兰就扯着嗓子嚷开了,“大林家的,你看看你家老大干的好事,看把俺家狗蛋打的,还流了这么多血,你看该怎么办吧”。
面对李翠兰的怒火,杜云娘还是比较理智平静的,她缓缓地说道,“他二婶,我家大娃我知道的,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他就是打了呀,大家伙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小畜生下手还这么狠,你是怎么教娃的?光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连自家的娃儿都教不好。”李翠兰一脸不屑地瞪了杜云娘一眼。
“娘,是狗蛋先骂人的,他骂妹妹是妖怪,还说妹妹连雷都劈不死!”赵长清气呼呼地扯着脖子嚷道,急得满脸通红。
“本来就是嘛,哪有人被雷劈了都不死的呀,搞不好就是妖怪呢!再说,那雷怎么光劈你家三娃,就不劈别人呢?”护犊子的李翠兰理直气壮地瞪着赵长清。
“妖怪!”杜云娘的心一紧,一贯恬静的脸上也升起了怒气,“他二婶,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的,你不能这么编排人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妖怪呢。”
“那谁知道呢,自己长得就妖里妖气的,像个妖精似的,生的娃指不定就是个妖怪呢”。
李翠兰自个儿长的又胖又矮,一向看不惯漂亮的杜云娘,趁机就骂了起来。
“他二婶,你……你太过分了。”杜云娘气的浑身发抖,眼中噙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