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晏离一怔，脑海中快速回忆过这些日子自己做过的事，却想不到是哪里出了纰漏。

头顶男人的眼神锋利，她怕裴无桀是在诈自己，遂抬头对上男人的鹰眸。

“晏离无事隐瞒。”

四目相对，气氛变得紧绷。

不料，下一刻裴无桀竟伸手捏住了晏离下颌。

这动作逾距暧昧，晏离心底一阵慌张，不禁咽了下喉咙。

裴无桀拇指在她唇边揉搓了几下：“你这副长相若是个女儿身，怕是会祸国殃民。”

晏离下意识攥紧掩在袖中的手。

她强压着不安：“将军说笑，在下身为男子，怎可与女子相比。”

“我瞧着，倒是比女子貌美许多。”裴无桀说着，身子竟渐渐俯下。

眼看着两人之间愈来愈近，晏离呼吸一滞，伸手抵住了他的肩：“将军！”

随着这一声，诡异的氛围被打破。

裴无桀身形一顿，眸色暗下些许。

晏离挪开视线，声音轻微颤抖：“将军，夜已深，您该歇息了。”

裴无桀深深看了她一眼，拂袖起身：“先生说的是，歇息吧。”

话落，他转身出了门。

门关上那一刻，晏离如释重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可身子后知后觉地颤栗起来。

裴无桀方才凑近是想做什么？

晏离不敢深想，但撑在地上隐隐发颤的手透露着她的慌张与不安。

屋外，裴无桀站在雪地之中，冬日寒意竟也不能散去他身上燥热。

他脸色冷峻，盯着自己的手皱起眉。

方才他是在干什么？竟然想去亲吻一个男人！自己怎能对同为男子的晏离，产生那种心思？

裴无桀缓缓攥紧手，回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一定是因为，晏离长得太像那个人了。

如此告诫着自己，他压下心底的异样情绪，抬步径直离开。

整整一夜，分居两院的两人都满腹心事，不得安眠。

翌日。

晏离刚从房中走出，便见门外小厮等候：“晏先生，将军唤您去正厅一趟。”

提起裴无桀，晏离不可抑制想起昨晚。

她犹豫了下，也知避不开，遂跟着小厮来到正厅。

裴无桀正在用膳，见到晏离招了招手：“坐下一起用吧。”

晏离只得走进，在他对面落座。

席间除了碗筷碰撞声，一片静默。

半晌，裴无桀才撂下筷子抬眸瞧她：“昨日之事，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晏离没想到裴无桀会主动提起，捏着筷子的手微紧：“自然不会。”

他为主，她为仆，本该如此。

但裴无桀听着，心中却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他移开视线，淡漠开口：“今日乃皇帝寿辰，我已收到圣旨，酉时进宫。”

晏离一怔，皱眉思索：“恐怕皇帝会问起塞北公主被刺杀一事，将军定要谨慎应对。”

“无妨。”裴无桀目光扫向她，“更何况我要带先生一同入宫，若说错了话，先生自有办法周旋。”

一刹那，晏离如遭雷击，浑身一僵。

北桑皇族见过自己的人虽不多，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她扯动僵硬嘴角：“将军，我乃谋士，不可......”

“你身负家仇，难道就不想见见你的仇人？”裴无桀淡淡地打断了她。

想，怎么不想？

晏离无数次梦见那狗皇帝，梦见自己将他万般凌迟，为族人报仇。

沉默半晌，她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愤恨：“一切听从将军安排。”

裴无桀点了点头，再开口却是说：“只是本将军带你一男子进宫难免惹人怀疑，不如......你扮作女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