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决定就好。”

之前我是这么回答，现在也是。

看着池念悠然自得，将所有资料收拢放好，捋了下腕上的花绳，闭眼将叹息咽下。

吸吸鼻子，“房子的订金我先垫付，等你出来再去付尾款。”

她起身，头也没回，“我走了，明天来接你出狱。”

可圆圆死了，我不会容忍一个出轨的女人。

房子、旅游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当然我的财产，池念也别想染指一分一毫。

——

这夜，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除了日常衣物，就是圆圆留下的东西。

那件毛衣。

一堆玩具。

还有一本画册。

每一张都是她亲手所画，趁着来探监一并交给我。

再由我细细装订好。

从八个月她开始会拿画笔开始，一共54张。

从第一幅凌乱的彩色线，到最后一张画着我们一家三口的温馨。

池念说，圆圆很喜欢画画。

其实我知道，她憧憬着的是画里面的场景，和爸爸妈妈真正团聚的这天。

可她等不到了。

我抹了把眼泪，把画册上的褶皱抚平，塞进行李的中间。

然后提前出狱，回家。

屋里的装潢没变，却冷得很。

我径直走向二楼。

却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蓦地停住脚步。

三楼是圆圆的房间。

我艰难地别过脸，转身走进主卧。

池念不在家，桌上的化妆品凌乱地放着，半杯咖啡已经风干。

衣柜里放着几件不属于我的男士衣服。

我摇摇头，走开。

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好，从储物间拖出行李箱塞进去。

刚准备离开，却在抽屉的角落，发现了圆圆的死亡证明。

脑子里“嗡”地一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下就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是蹬蹬蹬上楼梯的声音。

池念蓬头垢面推开门时，我正攥着那张死亡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