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为了稳固当今圣上皇权，太上皇便做主称殿下是男孩。如今太上皇仙去多年，底下诸多皇子皆长成，陛下与娘娘皆在考虑如何换太子。

「娘娘慎言。」

我倏地站起身。

至于我，恐怕先捆绑住杨家，才是首要。

「殿下不做太子，谁来做这个太子？」我问，「是贵妃娘娘膝下的三皇子，昭仪娘娘的五皇子……还会是一个七岁小儿？」

圣上所想，我不知。

但怎么说，皇幼子上位的概率并不大。

陛下的身体，可等不到皇幼子长大。

「母后莫不是在说胡话。」

晏昭虞也笑了，笑意不及眼底。

「跪足七个时辰，剩下的，你明日来跪。」

皇后一甩袖袍。

「殿下是储君。」

我回护住瘦弱的太子。

「从前殿下为何无故病弱，我不多追究。往后，有我杨朝言一日在，谁也不能欺辱殿下。」

我的话语掷地有声。

如今我杨家势大，我嫁与太子，更是将全族绑到了皇后一脉。

皇后可以羞辱这个女儿，却奈何不了我。

看在天策上将一脉的面上，她得给我这个在京中横行、甚至在皇后面前放肆的权利。

皇后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再忍忍。要不了多时了，我会叫他们再也碍不了你我的眼。」

晏昭虞安抚我。

我心中诸多疑惑。

如何呢？

娘娘毕竟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殿下难道会杀了皇后吗？

孝义大过天。饥荒之地，战乱之时，父母食子女，也是常有的事情。殿下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母吗？

可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本就是天下不允之事，就算弑母又如何呢？

又如何呢？

7

晏昭虞带我去了城郊的太子兵营。

我俩一身男子装扮，擂台上，无人能敌我。

第一日，我依靠拳头把整个兵营教育得心服口服。

第二日，我凭借料事如神的用兵之术叫所有人敬畏我。

第三日，晏昭虞把太子营交予我操练。

殿下给了我出入自由的令牌，我日日在营中与东宫来回跑。京中，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笃的流言尘嚣直上，羡煞旁人。

我父亲与圣上如今都极为满意这桩婚事。

我才不管这些呢。

我投身于练兵事业，兢兢业业。

这样的日子，令我不禁想到在北疆带兵的时光。那么自由自在，我不禁怒从心上来，这帮子兵，实在是太菜了。

还不及我杨家精锐的十分之一。

不过，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可以让他们勉强赶上我杨家军。

晏昭虞这段时日也忙碌起来。

我俩唯一的共处时光就是晚膳与晚上一起同榻而眠的时候。

早朝她早早便去了，待她下朝归来我便进城郊军营练兵去了。晚间，我乘霞光而归，她在东宫等我一同用饭。

再次携手相进宫廷，正式一年一度的春日宴。

觥筹交错，杯弓蛇影。

太子下了牢狱。

她的女子之身再也瞒不住了。

我急得嘴上起了水泡。

在京中四处奔走，求告杨家与太子旧友。

太子旧友是个文邹邹的酸儒。

他竟然说晏昭虞心思不轨，是千古滔天罪人，妄图改换男女阴阳，当诛！

他算个什么东西？

还由得他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我大怒，当街着人打了他一顿。

我去牢狱面见太子，见她衣着单薄，面色苍白，指尖沥出鲜血。

又是使银子，又是半求告半威胁。

我暗中往牢狱中安插了几个东宫暗卫。

「殿下日后再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你们胆敢冒犯日后我定来清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