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齿，玉锵却似很受用，「夫人嫌你愚笨，改进便是。」

「将军教的，扬灵记住了。」三言两语，扬灵便跌入了玉锵怀中。

我悄悄转头，蓦然对上玉锵的双眼，冷峻疏远，手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到了宫中，陛下王后赏赐一同用膳，我与玉锵并肩而坐，他却又唤了扬灵在身侧伺候。

我学着其他女眷的样子为他夹鱼，他挥挥手便让扬灵为他剔除鱼刺。

我为他盛汤，他只抿了一口便放一边，倒让扬灵眼尖发现，端到一侧执勺晾凉。

「陛下赐宴，还望将军慎行。」我借着为他添茶时，耳语提醒他。

他的视线便随着我往扬灵那处一扫，随后向着我缓缓举杯，似乎刻意让我看清，他正饮下我为他添的茶水。

明明是在外保全颜面的做戏，看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小夫妻间的亲密。

「本王听闻玉将军与国公千金感情深厚，怎得现在成了婚，反倒拘谨了起来。」

我放下筷子，神色漠然，全然交给玉锵应对。

「臣与晏晏，初为人夫人妇，让陛下见笑了。」

陛下大抵以为我们洞房夜过分亲密反倒无所适从，爽朗大笑道，「新婚燕尔，慢慢适应便是！」

新婚燕尔四个字，听起来是那么钻心，要适应的，又何止拘谨。

用过膳，女眷们又招呼同去后花园散步消食。

玉锵远远跟在后方，扬灵也被带在身侧，手上捧着我与他的披风。

丞相夫人回头瞥见，悄声问我，

「那丫头可是将军夫人的陪嫁？」

我点点头。

「将军少言冷语，待夫人倒是心细，我还未见过哪个新婚臣子入宫叩谢，还特地带着侍女的，原来是怕照顾夫人不周。」

她不知，那哪是为我带的。

丞相夫人又刻意营造机会，冲着玉锵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怕是要起风了，我们往回走吧。」

语毕，她便站在原地未动，满脸欣慰笑，只等着看玉锵与我恩爱互拥。

我强打起精神走向玉锵，扬灵顺势为我穿上披风。

轮到玉锵时，我从扬灵手中接过他的披风，正欲为他披上，

「不劳夫人。」他大手一挥，「扬灵。」

果真。

看着那双从未做过粗重活的纤纤玉手，被允许绕上将军的脖颈，我停于半空的双手空荡荡垂下，归于身前。

其实，定亲那日，我就想到了成婚后的处境，我责怪自己竟还心存幻想。

3

从宫中回来当晚，我便烧得浑身滚烫，扬灵在偏殿自然不知，还是云嬷嬷先发现了我，扯着嗓子冲偏殿喊人。

「扬灵姑娘，夫人发烧了，快去请大夫来！」

可昏昏沉沉中，我并未听见有人来的动静，只听云嬷嬷跑进跑出打热水，来来回回好久。

「扬灵姑娘！」

云嬷嬷端了热水回来，见殿中无人，又喊了几回都得不到回应，嘴里直嘟囔着「将军也找不着，丫头也叫不醒，整个将军府就我一个老婆子了吗？」

府中人都看到将军进了我的主殿，此刻去书房、正殿，自然是找不到人的，

可只有我知道，玉锵进主殿后便绕去了偏殿，像刻意闪躲，未多看我一眼。

云嬷嬷直接去了偏殿喊扬灵。

刹那，她惊诧地忘了控制说话的音量，「将军怎得宿在你这儿？」

「嬷嬷怎来了偏殿？」是扬灵，大概突然被吵醒，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快收起惊慌恢复往日娇俏，「将军愿意宿在哪儿便宿在哪儿，难不成还要宿在嬷嬷房中？只怕嬷嬷的身板儿早不能伺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