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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我爸给我的同学打去电话，追问我的下落。

可他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反而是在即将挂断电话时，约我同学在网吧见面，求她帮我查查考研成绩。

爸爸说他要亲眼看看我的成绩，顺便拍下来给我伯伯和姑姑们看看。

很快，他就出了门，朝着网吧走去。

我的心里陡然一沉。

果不其然，爸爸离我出事的地方越来越近。

远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群里发出不大不小的议论声。

“哎，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没了。”

“大半夜的落到这种地方，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

我挡在爸爸身前，却仍是阻止不了他朝着人群走去。

我又一次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我呸，大晚上不回家还在外面瞎晃荡，一看就是不检点的女娃，指不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爸爸停在了人群外围，突然开口。

我拼命否认，一个劲地说我没有。

可爸爸什么也听不见。

心口被人死死地揪着，却没有东西从眼里流出来。

原来人死了连眼泪也没有了。

有熟人认出了我爸。

“老李，你这话说的，你家梦囡不也是女的。”

爸爸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大概是想起我昨天一夜未归的事。

却又不想叫人落了面子，倔强地梗着脖子。

“我家囡囡乖着呢，早上还给我做了早饭，今年还给我考上了个研究生，我现在就是去查她成绩呢。”

“我女儿才不会和里面的人一样，这种人一看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我捂着耳朵，可爸爸的声音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我的心里。

不是的，我明明还有爸爸的。

周围的人听了，纷纷恭贺起来。

“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以后可是有福咯。”

爸爸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离开时，他挺着背，高昂着头，哼起小曲。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爸爸在为我骄傲。

他当着我面时，从没有夸过我。

可在我死后，他当着我的尸体，为有我这么个女儿而自豪。

那么多年的执念，好像在这一刻实现了。

在我死后的第二天实现的。

网吧里，爸爸终于看到了我的成绩。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立刻把拍下的照片发到了家人群里。

手机屏幕的映照下，我爸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

眉眼是从未有过的喜色。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下次再见到那些亲戚时该有多畅快。

突兀的**响起，我爸的手机来了电话。

许是有人扰了我爸的美梦，他看着那陌生的电话号码有些不耐烦。

直到**又一次的响起，他才按了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严肃的男音。

“您好，您是李梦囡李女士的父亲吗？“

我爸一听我的名字，蹭的一下起了火。

“我是，你是谁，把我女儿带哪里去了？”

那边的人微微一顿。

“您好，这里是南城警局，今天在仙郊路发现一具女尸，初步鉴定是您的女儿，请您配合调查尽快来警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