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倾塌，河流改道。

数万年之后，常羊山再次迎来一场大战。

杨戬手中劈天神掌全力施为。

那无头巨人，手持大盾战斧，勇猛无比。

杨戬为何要与这无头巨人一战？

这一战本是不必要的。

他完全可以拿着那盾与大斧直接离开。

那无头巨人在束缚之下，根本奈何不了杨戬分毫。

但他的选择看上去是那样的匪夷所思。

可他有自己的理由。

对于一个勇士来说，被镇压数万年这本就是一种对勇士的亵渎。

而如今自己还要当面拿走他的武器？

这更是莫大的屈辱。

侮辱勇士的事情，杨戬做不出来。

打死他，杨戬同样能拿走那大盾与大斧。

这一战震天动地，常羊山周边千里荒原，虽是蛮荒之地，可各类生灵同样无数。

但在这一战之中，荒原之上惨遭蹂躏，无数生灵丧命。

高山倾塌，河流改道。

就见杨戬运起劈天神掌，一掌下去，连绵山峦荡然无存。

再见那无头巨人手中大斧挥动，一斧下去，劈地千丈，深不见底。

即便只是当年上古战神的残躯，依旧有如此实力，杨戬虽然心中惊骇，却又毫无惧意。

如今他八九玄功已经有极深的火候，九龙真气也算是小有所成，再有那十万年无数仙丹的加持。

纵然是这上古战神的残躯，又手持当年斗战天帝的神器，杨戬也是毫无所惧。

“战！”

杨戬战意昂扬。

而那无头巨人，本就是上古战神残躯，最不缺的便是斗志。

这一刻，强强相撞。

毫无花哨扯皮。

以力对撞，对战余威横扫周边千百里，风云变色，大雨滂沱。

滂沱大雨之下，火山爆发，岩浆奔涌。

仿若世间末日。

……

“轰！”

无头巨人那近乎无坚不摧的身躯从苍穹坠落，砸入那常羊山之中。

如同天降陨星砸落人间。

杨戬浮于高空，见脚下千丈深坑，那战神残躯想要挣扎起身，可起了一半便仰天倒下。

那一身已经是血肉模糊。

胸骨塌陷，胸前双目流血，腰腹大口吐露鲜血。

杨戬的右手抚摸自己的左臂。

左臂软塌塌的耷拉着，纵使有九龙真气护体，杨戬的左臂也因一招不慎被那大斧砸断。

杨戬从高空落下。

站在那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战神残躯面前。

一手伸出，掉落在远处的大斧在杨戬法力的牵引下瞬间飞入他的手中。

这斩斧……

入手之下，那重量岂止数万斤，杨戬只感觉自己的右手似乎在托着一座山。

怪不得师父玉鼎真人说，这刑天的斩斧可开那桃山。

怪不得自己那有九龙真气和八九玄功护体的身躯，能被这一斧砸断手臂。

杨戬低首致敬。

下一瞬大斧高高举起，再一瞬重重落下。

鲜血飞溅，染红杨戬的衣袍，浸润身下的大地。

……

“多谢……”

……

拿起那大盾，扛着那大斧。

杨戬的跃入高空，向来时的方向疾驰。

回首再望一眼那常羊山，新的高山隆起，绵延千里。

花开满地，桃树疯长。

万里荒原，生机勃发。

这不禁让杨戬回想起脑海中另一个记忆中的一句话。

“一鲸落，万物生。”

……

山巅之上，杨戬盘膝而坐。

运转体内八九玄功以及九龙真气，修复骨骼粉碎的左臂。

时间再一点点的过去，不知多久之后，杨戬的左臂恢复如初。

拿起身边的大盾。

杨戬看着那一人多高的大盾。

就见杨戬口中念诵，眨眼只见那大盾化作一身黑色劲装着于杨戬身躯之上。

衣摆随风而动。

至于那大斧却是化为一把折扇，扇骨散开，那折扇之上是绘制的是山河湖泊，万里大荒。

杨戬站起身，朝阳初升，杨戬看向那桃山的方向。

“师父，徒儿走了。”

杨戬缓缓开口，对身后不知何时走来的玉鼎真人：“这些年多谢师父，杨戬的这条路注定要与上苍为敌，今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这条路你不是非走不可。”

玉鼎真人长长一叹：“去吧，如今说都为时已晚，既然你要与上苍为敌，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只是……莫要说出师父名号。”

“徒儿……明白。”

杨戬转身。

“你当日说的话，还记得吗？”

玉鼎真人忽然发问。

“哪一句？”杨戬疑问。

这些年他们说过许多话。

“就是你前往常羊山前一晚，月下所言。”

玉鼎真人和煦一笑：“虽然说的话实属大逆不道，可师父依旧祝你如愿以偿。”

“会的。”

杨戬：“徒儿，走了！”

下一瞬，杨戬双腿微屈，纵身一跃。

那一瞬，杨戬脚下大山震动，烟尘四起，眨眼间杨戬却已经是跃入云层之上，将那无边云海穿出一个窟窿。

气流奔涌，云海之上化为一道巨大旋涡，玉鼎真人就见那杨戬于苍穹之上风驰电掣，直奔那数万里之外的桃山。（本文设定，世界非常大，非常大，非常大……）

“此子在，这天地必然是一场劫难啊，也罢……”

玉鼎真人：“不破不立！”

玉鼎真人转身，往那山下行走。

脚步移动，可原本那一副邋遢道士的模样却荡然无存。

那时一须发皆白，手持拂尘，一身灰白金纹长袍，头戴金冠。

原本的邋遢之感荡然无存，相反倒是给人一种大道出尘，空寂自然之感。

这是玉鼎真人吗？

随着这人脚步向下，此刻从那山下却是奔来一人，离得近了一瞧不是那玉鼎真人又是何人。

哪想玉鼎真人来到那人面前，恭恭敬敬：“祖师。”

那人看了一眼玉鼎真人，面容和煦微微一笑：“复命之时告诉你师父，当年他欠我的情今日算是还了，我冒你之名，收这弟子于你也算一轮因果，他日必有裨益，如今我授你一套神通大法，也算偿了那冒名之情。”

“晚辈多谢祖师。”

玉鼎真人躬身行礼。

那人待要开口，却忽心有所感。

拂尘之下掐指一算。

眉头微皱。

“早了……早了……整整早了千年”

男人的目光看向朝阳升起的东方：“万物相生相克，天地之道，非人力可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