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绡你够了！”

霍寒霖厌烦地出声打断，“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小肚鸡肠？我跟小蕊之间清清白白，你要是再这样得寸进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霍寒霖你到底是谁丈夫，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祁念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跟男人理论。

还是江河川眼尖地看出南绡表情不对，着急上前，伸手摸上女人滚烫的额头。

“发烧了。”

他声音低沉，南绡靠在他的肩上，浑身力气蒸发似的，唯有双眼还在固执地盯着男人冷酷淡漠的身形。

霍寒霖皱眉，不愿跟祁念争执，见南绡这般固执他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了他的思绪。

“寒霖，寒霖你在哪里？澈澈他......”

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清晰响起，霍寒霖顿时心脏一紧。

“什么，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寒霖，澈澈他刚被推进急救室，我，我好害怕，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好，我马上过去。”

霍寒霖抬腿就要走，与此同时，身后响起女人的惊呼声。

“南绡！南绡你怎么样了？”

“霍寒霖你还愣住干什么，快去叫医生啊！”

霍寒霖一愣，扭过头就看到南绡蜷缩在床上捂着小腹，冷汗沁满额头。

尖尖的小脸隐匿在黑发中，一双唇忍痛咬出血，更衬得那张脸惨白如雪。

“霍、寒、霖。”

她吃力念出他的名字，像是曾经在唇间反复研磨过很多遍，即便是现在这般虚弱窘态，依旧带着几分期盼。

“只要你现在不走，我，我就不再提离婚的事。”

只要他现在陪在她身边，只要这一刻。

然而霍寒霖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只怔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抱歉。”

平静冷漠的声音像是击穿耳膜，一瞬间南绡觉得自己好像呼吸不过来似的，小腹尖锐的刺痛更盛。

心脏沉闷的钝痛却分毫不差。

“别怕，南绡，别怕。”

“那狗男人走就走了，咱不稀罕他！”

祁念心疼地把女人揽进怀里，江河川跑去喊医生了，如今偌大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

南绡没有说话，慢慢闭上了眼。

眼泪随之滴落，落在床单上润湿了大片。

......

霍寒霖站在抢救室门外，他手心发凉，脑子里却蓦地涌现出女人伤心欲绝的眼神。

“寒霖......”

洛月蕊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流着眼泪靠过去，“怎么办，澈澈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

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洛月蕊没看出他的不对劲，还以为对方是在担心她们母子，心里那点愧疚减淡了几分。

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只要一通电话就能把守在南绡病床前的霍寒霖叫过来。

就算她才是霍家正牌少夫人又怎样？

照样比不过她！

洛月蕊心中得意，拉着男人的手默默掉眼泪。

霍寒霖念在她这会儿担惊害怕的，索性就没有抽回手，只默默偏过头移开视线。

没注意女人偷偷拿出手机摆弄了一番。

等抢救结束已经是晚上，洛月蕊以回家拿东西为由要霍寒霖送她一程。

男人点头应下，一路上却没怎么说话，反而一直看着手机。

洛月蕊一下注意到男人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寒霖，是不是南小姐又催你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佯装为难的样子，“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照顾好澈澈，今天也就不会耽误你这么久。”

“没事。”

男人终于开口，“是她太任性了。”

仗着一点小病就闹脾气，怎么这几年越来越不懂事了。

见男人拧眉，洛月蕊心中把握更深了几分，车子一停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上来坐坐吧寒霖，这个点了，你也没吃饭，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

出乎意外的，霍寒霖沉声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不用了，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好，好吧。”

洛月蕊下车的时候还有些不甘心，“那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霍寒霖没说话，只淡淡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洛月蕊险些以为自己就要被看穿了，脸上挂着的笑逐渐僵硬。

霍寒霖却没回答，只淡淡说了句“走了”。

直到黑色迈巴赫逐渐消失在黑夜，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车里。

“霍总，之前医院里来电话，说夫人晕倒了，您要不要......”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

晕倒？

霍寒霖一下想到临走前女人惨白的脸，白纸一样，手指微微蜷缩了一阵。

他重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十几通未接来电，脸上神色莫名。

“去医院。”

冷漠的声音泛起些许起伏，男人自己却丝毫未觉。

这边南绡刚吃完药躺在床上刷手机，下一秒眼神顿住。

那是洛月蕊刚发的朋友圈，文案是“兜兜转转还是你。”

配图是两张十指紧握的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即便随手一拍都好看的像是艺术品，上面明晃晃的钻戒深深刺痛了南绡的脸。

那是......霍寒霖的婚戒。

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可在真看到这一幕时，南绡依旧无可避免地感到锥心的疼痛。

以至于在霍寒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南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接。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还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铃只响了一次便再无动静。

这就是霍寒霖的耐心。

南绡不知道过去无数个未接电话自己是怎么撑住的，只是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忍耐了。

南绡：“找个时间把手续办了吧。”

霍寒霖这边被挂断了电话也没生气，正准备打第二通电话，冷不丁看到女人发来的短信，眉头几乎皱成川字。

霍寒霖：“？什么手续。”

南绡：“离婚手续。”

冷漠的语音毫无预兆地在车内响起，助理眉心跳了跳，果不其然在后视镜里看到男人铁青冷冽的脸色。

“砰”的一声闷响，手机狠狠砸在车子坐垫上，助理手抖了抖，颤着声发问：

“霍总，那我们现在还去医院吗？”

“去！”

霍寒霖几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