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哪还会任她打骂？

我抢先拦下她的手，继续输出。

「你有教养，你最有教养了。一个有教养的人，难道会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吗？」

「一个有教养的母亲，会当众打骂自己的女儿？会抢占女儿的座位，慷他人之慨吗？」

「你想让我有教养，自己怎么不先做好榜样？」

母亲被我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只好委屈地站了一路。

途中她不断对我使眼色。

我假装疲劳，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等我睡醒，高铁已经到站了。

母亲尽管站了一路十分劳累，却仍有精力监督我维持人设。

和上一世一样，她走向我，掏出了几张钞票。

「倩倩，妈妈从小就教你要做一个有教养的人。那个流浪汉那么可怜，你去把这些钱给他吧。」

我没回应，而是看向了那个流浪汉。

男人低着头，眼神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似乎在等待着第一个凑上前的猎物。

高铁上的人都十分忙碌，哪像我母亲一样，有空去关心一个流浪汉？

况且这流浪汉一看就不对劲，母亲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单纯的想让我涉险？

但不管是哪种，我都已经不在意了。

让所谓的教养都去喂狗吧！

「我不去。」

似是没想到再次被我拒绝，母亲有些意外。

在她开口之前，我抢先道：「母亲您那么善良，这种好事，还是您自己去的好。」

「我不会抢别人的功劳，可能和我的家教有关吧。」

此刻被架着，母亲不去，那不就显得她的教养都是装的吗？

见我油盐不进，母亲没办法，只得自己过去。

母亲一上前，流浪汉顿时像发现猎物的野兽，猛地掏出了怀中的匕首，对准母亲就刺了过去。

母亲惊呼一声，伸手想拉人，可我并不在她的身旁。

好在因为嫌弃流浪汉，母亲站得并不是很近。

她扭头就跑，目标明确地朝我的方向来！

我想走，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拉了过去。

母亲竟让我挡在了她的身前！

3

母亲死死拽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上辈子被杀死的记忆扑面而来，我忽然鼓起了勇气，拼尽全力往旁边一躲。

匕首堪堪刺入我的肩膀，顿时血流不止。

高铁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在我提前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将杀人犯制服。

母亲得知是我报的警，惊讶地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责怪。

「你早就看出他是个杀人犯？」

「那你怎么还忍心，看着我站了一路，还靠杀人犯那么近？」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的教养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捂着受伤的肩膀跪坐在地上，显得十分狼狈。

而母亲理了理她微乱的裙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

母亲好像根本不爱我。

那为什么和父亲离婚时要争我的抚养权呢？

「妈，我受伤了。」

我道。

母亲像是才注意到我的伤口，她皱眉，用手捂住了口鼻。

「熏死了，你把高铁都熏臭了，真没教养。」

「还有你刚刚躲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刀子就要落到我的身上了！」

母亲一味地责怪，我却听不进去。

我快要晕倒了。

最后还是一旁的警察看我状态不对，替我打的120。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母亲见我醒了，直接将我拉起。

「醒了？醒了就回家去，不要占着医院床位，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猛地起身让我感到头晕目眩，我甩开母亲的手，怒吼。

「妈！我是病人！」

我妈却不听：「什么病人？不就划了个口子吗？医生都给你包扎好了，赶紧的，我不是告诉你要有教养吗？」

再次听到“教养”两个字，我直接发疯，狠狠推开母亲。

「什么狗屁教养，你自己有教养去吧！」

母亲被我的话激怒，甩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我清醒了不少。

外公外婆着急赶来，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他们仔细查看了母亲，发现她并无大概后松了口气。

看到床上的我，外婆却很是生气。

「温倩，你怎么回事？高铁上有杀人犯，你就不知道保护好你妈？要不是你妈机智，现在躺床上的就是她了！」

母亲此刻倒是不凶我了，躲在外婆怀里哭哭啼啼。

她的眼神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服软。

我有些恍然。

母亲好像不爱我，她不顾我的意愿，也不在乎我的安危。

外公外婆也不爱我，只爱他们的女儿，对我向来忽视。

我突然生出了反抗的勇气。

我想要质问母亲，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你为什么要拉我挡在身前？那可是杀人犯啊。」

母亲身体一僵。

「你也知道那是杀人犯，我，我可能会死啊！」

我平静地反问：「难道我不会死吗？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您难道，从未爱过我吗？」

母亲没说话，外婆却出来打圆场。

「倩倩啊，你别怪你妈，她当时就是太害怕了。你妈要是不爱你，当初怎么会争你的抚养权呢？你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一会好好说说她，你就别生气了，咱们一家还好好的。」

外婆和着稀泥，话里话外却都在为母亲开脱。

我正要开口，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却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我的父亲。

母亲一看见父亲，立马就警惕起来。

「你来干什么？」

父亲没理会母亲，而是皱眉看向坐在床上的我。

此刻我头发凌乱，脸上明晃晃地一个巴掌印，看着好不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父亲没有说名字，但我就是知道他在问我。

我直接道：「我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