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我有了父母，便天真地以为可以像对待养父母那样，快乐时与他们分享，悲伤时向他们哭诉。

尽管战神对我总是冷漠，只有面对养女方思妤时，他的眼神才会变得柔和几分。

我曾以为是自己不够懂事，让他们不喜欢，于是我努力变得乖巧，不争不抢，后来才明白，他们只是不爱我这个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几乎要撑不下去时，炼丹炉的门终于打开，几名仙娥迅速地将我拉出，为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旁，看着她们带着嫌弃地用雪白的手帕擦拭从我身上掉落的灰尘。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是我的生父——天界战神，姜于川。

他见到我，微微一愣：“芜儿？你怎么如此虚弱？”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心疼，我心中一酸，几乎要相信父亲还是关心我的。但紧接着，他却说：“不过是下凡历练，你就变得如此模样！平时让你修炼，你却不听，真是让我丢脸。”

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暖，随着这句话消散无踪。

“半个月后便是思思和帝君的大婚之礼，也是托了思思的福，你才能脱离轮回重返天庭，以后不要再任性了。”

是的，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也不会再对宋鹤玄抱有任何幻想。

因为爱一个人，我已经吃尽了苦头，失去了尊严和自我，甚至连生命都险些不保。爱情太可怕，我以后再也不敢触碰。

我顺从地说：“女儿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父亲满意地点头，他握着我的手，将神力传入我的体内。我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听到他低声喝斥：“别动！”

我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战神的神力雄厚而刚猛，而我因为在人间受尽折磨，法力几乎全无，现在的身体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地仙，又怎能承受战神的灵力？

如果他稍微细心一些，就能发现他现在灌输给我的灵力，就像是将带着冰针的水强行灌入已经破败不堪的管道。

我痛得几乎昏迷，却不敢发出一声。曾经我受伤告诉父亲，他却冷冷地瞪我一眼，斥责我矫情，然后罚我对战十万妖魔。

他的手段向来严厉，总能让我痛上加痛。

当他收回灵力，我脸色苍白，几乎要跪倒在地。他皱眉：“怎么这么没用？”

话音未落，他就要检查我的身体，但还未动手，便听到一个女声喊道：“爹爹。”

是我的妹妹，他的养女方思妤。

方思妤身着嫩黄色仙裙，头梳双髻，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她笑嘻嘻地跑过来，挽着父亲的手臂说：“父亲，我的嫁衣送到了，您帮我看看好吗？”

“好。”父亲溺爱地回答，“你身子弱，不要跑那么快。”

说完，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缩着肩膀，不敢出声。

曾经，我也是天界备受尊敬的仙女，但后来，一切都变了。

五百年前的天界大战，我担心宋鹤玄，一路斩妖除魔直奔天帝宫。然而到了那里，我却发现方思妤浑身是血地躺在宋鹤玄的怀里。

而父亲正在为她输送能量。

看到我，父亲的怒火更甚：“孽畜！你竟然为了私欲，毁了思思的仙根！还想让她被妖魔玷污，你真是——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