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腊月初八午夜时分

四九城

南锣鼓巷公厕附近

此时被夜色笼罩的南锣鼓巷，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沉静之中！

一间紧挨着公共厕所，破败不堪，狭隘幽暗的小耳子房里。

突兀的响起了，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傻柱，你说你这一辈子，又是何苦来哉啊！

为了一个女人，忙乎了一辈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离你而去了。

到头来呢，还不是闹得鸡飞狗跳一场空。

最后呢！

要不是老子今天去的及时，把你从狗嘴里救了出来。

你早就成了一坨狗屎了，还能躺在这里，给老子装大爷！”

说话的人，看着黑暗里躺在仅有的一张木板床上的人。

发现对方没有应答自己的话，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要说

这棒梗的心啊，真是黑啊。

秦淮茹在的时候，他还能傻爹傻爹的应付一下你。

这秦淮茹刚死没多久，就开始一口口傻柱的叫了！

现在更可以了，直接雀占鸠巢，把主人给赶出来了！

今天要不是我听说了这事儿，跑遍了这四九内城。

最后运气好，在这前门桥底下，从狗嘴里救下了你！

就这数九寒天的，那四处透风的桥洞里面。

哪怕，今天没我去找你，你也侥幸的没死在野狗嘴里。

这后边的日子，你还是得活活的落个冻死啊！

你说说，你这一辈子，为了一个秦淮茹！

落得这么一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你真的值吗？”

这时候屋外的月色，透过仅有的一扇窗，打在了说话得老人身上。

模模糊糊的能看出

说话的是一个身形消瘦，头发花白，下巴奇长的老头儿。

这老头

虽然看上去是奇瘦无比！

给人一种浑身上下，也没有几两肉的感觉。

可那双眼睛，不但没有所谓的老眼混浊！

反而很是精明透亮，仿佛看透了世道人心，无常变幻一样！

而这老人，此时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脸色有愤怒，又有些无奈和痛心！

“唉，我说傻柱，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和死了也没多大区别了！

这样，我呢，也没儿没女，父母也都不在了。

现在还得了癌症，也是今天不知明天的了。

咱老哥俩以后就搭个伙，一起渡此残年吧！

你呢，也别嫌弃！

我许大茂这辈子，什么事都经历过了！

当年，我爹娘没了，是你给打发下葬的！

后来我走投无路，也是你给了我一次机会！

教了我厨师这门手艺，我才能够活到了现在！

这事儿上，我到死都念你的恩情。

所以呢，以后只要有我口吃的，就会有你的一份！”

黢黑的耳子房里

此时打进来的月光，从老人的身上。

慢慢的移到了，屋里那张简易的木板床上。

老人嘴里不断念叨着的傻柱，此时就蜷缩在床上。

朦胧的月光，洒在他朝里的一侧脸庞上。

使他本来就面无血色的面孔，看起来更加惨白瘆人。

能看到的一只眼睛，也尽是呆滞，瞳孔都有些茫然涣散了。

脑袋上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就像是炸窝鸡一般。

不过这人，虽然此时形如枯槁，可是身形架子很是高大。

这从他此时虽然蜷缩着，都能把两米长的床。

占的只剩下一点，就能看出来了。

就在说话的老头，说到自己得了癌症还愿意收留自己的时候。

被他喊做傻柱的老人！

面孔朝里，侧躺着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看着一副心灰意懒，还是不搭理自己的傻柱。

说话的老头也没再说什么了，坐到躺着的人边上！

**使劲儿往里面一拱，就把猝不及防的傻柱挤到了床里面！

“我这里就一张床，没道理收留了你，我还的睡地下！

咱俩小时候也没少一起睡，今天这也算是重温旧梦了！

话说，为啥咱们小时候关系都还不错，后来就变味了呢！

……

嗯，总之呢！我觉得就是婶子人没了之后，**的你！

要是婶子还在！你后来肯定不会这么轴，这么犟的！

你小时候，在咱们院里……本来就是最聪明的！

我记得……咱们俩小的时候！

这四九城……它还是小日子占领区……咱们俩……

呼儿……呼儿”

老头这话打开了，就停不下来了。

叽里咕噜说了许多。

基本上都是关于两人小时候，在院子里的趣事。

老头儿说着说着话，就开始断断续续起来，然后就睡着了！

等老人睡熟了之后，半晌里面的老头，开始有了动静！

只见他，轻轻的转过了身子。

看着

这个睡熟的，小时候和自己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老伙计！

眼睛中本来涣散的眼神，开始一点点的凝聚了起来！

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有神！

“是啊，大茂说的没有错，小日子的时候。

我带着大茂，连小日子都打过。

……我不能这么死去！

我这一辈子，除了娘还在的那段时期是快乐的。

后来娘生雨水时，大出血人没了！

自己就变成了，一个怼天怼地怼空气混不吝。

后来不靠谱的爹也跑了，为了能带着雨水继续活下去。

自己捡过破烂，吃过馊水桶里的溲饭，后来自己大了。

街道户籍大排查时，因为自己会厨艺，又带着一个妹妹。

街道的王主任，就把自己给安排进了红星轧钢厂做帮厨。

再后来，因为自己手艺好，慢慢的当了食堂主厨。

后来又得到大领导的赏识，可谓是顺风顺水。

可惜的是在娶媳妇儿这事儿上，自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高手低，拒绝了好多次厂里，街道给介绍的媳妇。

结果半生蹉跎，三十好几了，都没合上自己眼的女人。

最后因缘巧合，和离异的娄晓娥凑到了一起。

那时自己和娄晓娥，可谓是你侬我侬，情根深种。

结果又因为起风了，娄晓娥跟着家人不告而别去了香江。

导致自己很长时间，都是魂不守舍，浑浑噩噩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多方人马劝说。

最重要的是自己妹妹何雨水，也参与进来。

自己最终决定和贾家寡妇秦淮茹，凑合在一起过日子了。

结果又因为她那儿子……”

想到这里，何雨柱浑身轻微颤动，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恨意。

“再之后

自己就是一辈子的窝窝囊囊，糊里糊涂被这女人吸的死死地！

哪怕后来她死了！

自己还在傻乎乎，心甘情愿的被她的儿女们吸血！

直到前几天，自己因为生病，没法干活了。

棒梗和他的二个妹妹，联合把自己驱赶出了家门。

一时间

无路可去的自己，才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上竟然一分钱都没有！

而自己又觉得这事儿太丢人了。

就自己走到了，前门桥底下窝着！结果今天睡着了，差点被野狗给咬死。

要不是许大茂几天没看到自己！一番打听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急的满四九城找自己。

然后，正好在自己要被狗咬喉咙的时候赶到，救下了自己。

要不然这会儿，自己估计真就成了大茂嘴里说的狗屎了！”

何雨柱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越想心中越恨！

想到几十年来，自己的有眼无珠，想到小娥母子失望而走！

想到妹妹远离是非之地，和自己行同路人！

“我不能连死都这么憋屈！这样我就是下去了，我也没有脸去见娘！”

如是想着，何雨柱慢慢的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无论如何，自己先要把体力和精神恢复了，才能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想明白这点后，何雨柱开始闭上双眼，慢慢的让自己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