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

我着急地想找灯的开关，张姨却揉着眼睛出来，手电筒晃了我一脸。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

“快把药喝了，不然先生要罚我了。”

张姨很快将苦涩的药拿到我面前，一边拿起手机录像。

给我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不适感笼罩我的心头，我喝了一半便想吐。

等张姨美滋滋地离开后，我便跑去洗手间吐个干净。

这个药，是用来治疗我失忆症状的。

可喝了三个月，总见不得好。

难不成……

上次喝的时候，我也吐了个精光，事后没两天就恢复记忆了。

思绪一片混乱，我控制不住往下滑。

“呀！你怎么全吐了！”

张姨着急忙慌地又要给我煮一碗。

我忍住质问的冲动，只告诉她：“我怀孕了，不能乱吃东西。”

张姨不信，见我油盐不进，有些急了。

直到她注意到我包里的B超单。

她只好给顾琼凛打去电话。

那边响了好久才接。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出：“什么事？”

“太太，太太她怀孕了，B超显示两个月。”

电话那头蓦地静了。

下一刻，黏腻的女声接近——

“阿凛，怎么不动了？”

在他要挂电话之前，我出声，示意自己在张姨旁边听着：“顾琼凛。”

短暂的沉默后，顾琼凛解释：“别多想，我们只是吃饭。”

我下意识想质问，临出口前又生生止住。

积攒的失望还不够多吗？

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刨根问底？

“好。”

似是觉得我态度有些不同寻常，顾琼凛有一瞬的卡壳。

对面的林曼瑜还在哼哼唧唧，顾琼凛却没心力同时应付两头。

所以，他先选择安抚相对“懂事”的我。

“你先睡，不要熬夜，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然后对张姨说：“照顾好太太和宝宝。”

电话挂断后，张姨见我脸色不对，试图安抚我：

“先生是个懂分寸的人，林小姐那边情况也比较特殊嘛。”

“太太，您别多虑了，总归是要考虑孩子的。”

对我来说，孩子是幸福的结晶，而不是捆绑我的枷锁。

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不会留它。

但这个想法，我不会跟顾家的人说。

“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