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赵海平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他直接拉住了秦正的胳膊,低吼道:“谁告诉你的?秦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主任准备怎么做?”
秦正淡定的说道。
“你……你威胁我?”
赵海平心中七上八下,作为镇政府的办公室主任,赵海平曾经在政法口任职过,他当然知道贪没超过四千万,数额特别巨大,一旦查实那恐怕要面临的不止是牢狱之灾。
可赵海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事,他已经做得足够隐蔽,没成想却被秦正一个小小的下级招商局科员给随口道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赵主任,我也不想鱼死网破,但架不住有人要拆我的**,那就怪不得我拆了架子,大家一起遭殃。”
秦正看着赵海平,虽然他心跳的厉害,当场威胁上级,而且还是跨级,秦正要说心里不发毛是假的。
但此刻,秦正也没有太好的选择。
他在赌。
赌赵海平不敢跟他一个小科员鱼死网破。
“赵主任,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我需要见一见我的直属领导田艺茹同志。”
闻声,赵海平顿时摆手,直接拒绝道:“这不可能,秦正,你不用威胁我。田艺茹的事情犯的很大,而且据说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这里头的水很深。”
“如果你同意,这一次我可以把你保下来,让你不受牵连。但是你想在这个时候见田艺茹,这根本不可能。”
赵海平直视着秦正,做出了让步。
闻声,秦正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想要通过正当渠道去见田艺茹是不可能的事情。
举报泗阳镇招商局的副职局长田艺茹的举报信直接捅到了市里,几乎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纪委的同志于昨日就已经抵达了泗阳镇。
二十四小时的询问调查,看守严密。
莫说是赵海平一个小小的镇政府办公室主任了,就算是镇政府的一二把手想要插手也不可能。
秦正当然知道这里头的水很深。
毕竟,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一个招商局副职局长秘密带走羁押审查,镇里没有人从中作祟这是不可能的,甚至有可能牵扯到更高层次的博弈。
但秦正重生一回,岂会只求自保?
锦上添花,永远都比不上雪中送炭。
若是仅求自保,那岂非是白瞎了这一趟的重生?这一世,他不仅要在仕途把握机会,上辈子那股志气难舒的庸碌人生,绝不想在重复一次。
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抱紧田艺茹这条大粗腿。
他当然知道赵海平没有这个能力能够直接让自己一个小小的科员去越过纪委的监督,不过秦正之所以选择硬刚赵海平,也并非是想走正常途径。
“既然如此,那么赵主任,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赵主任改变主意的话,那么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过我想,时间应该不会太多了。”
说完,秦正立刻起身就往门外走。
“秦正,你不要太过分。”
赵海平怒视着秦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科员竟然油盐不进,刚刚他已经足够阐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招商局副局长田艺茹被市纪检委秘密带走羁押,这里头的水岂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能够掺和的了的?
但赵海平绝对不可能放任秦正这么离开。
毕竟,刚刚出自秦正口中的每条信息都足够断送他这个镇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仕途生涯,一瞬间,赵海平脸色青红变幻。
就在秦正即将出门的时刻。
“今天晚上八点,镇政府干休所会有一次电力检修工作。”
“届时,干休所内会迎来一次短暂的停电,届时,干休所的前后门会被打开,时间大概是三十分钟左右。”
赵海平吐出一口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话虽然短,但信息量很大。
秦正推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些信息已经足够混迹官场数年的秦正听出话中隐藏的意思。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下午四点,也就是说,他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布置。
“多谢。”
说完,拉开办公室的门,秦正大步离开。
只留下面色阴沉的赵海平盯着秦正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离开镇政府,秦正打了一辆的士,直奔镇招商局。
即将到下班时间,招商局内一片懒散,科员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副职局长田艺茹涉嫌违法违纪被秘密带走,经过了一天的时间的发酵已经不再是秘密。
秦正面色沉凝,快速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
刚刚进门,便瞧见几个招商局一科的科员们正在嘀嘀咕咕什么,见到秦正大步走了进来,她们顿时压低了声音,朝着秦正投来各色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女声在背后响起,秦正转过身,便见到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人正在茶水间接水,见到秦正出现,顿时诧异的瞪了瞪眼睛。
“我办公室在这儿,我不在这儿应该在哪?”
秦正挑眉道。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脸蛋长的极为妩媚。尤其是唇角下的一点小痣让其看起来更加多汁,如同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
尤其是此刻,她正保持着弯腰弯腰的姿势。
包臀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恰到好处的臀部线条,呈现出蜜桃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不少男同事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扫在上门,恨不能在上头纵横驰骋。
她叫韩玉柔,是招商局的综合办副主任。
“你跟我发什么火,秦正,又不是我让你犯错误的。刚刚我可是接到通知了,田艺茹犯的错误可不小,你可不要自误。”
说完,韩玉柔哼了一声,骄傲的如同天鹅一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就走远了。
秦正没搭理。
他目光扫过一众朝夕相处的同事,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甚至连平时那些上杆子巴结他,一口一个秦哥的新人们也都作左顾言他,好似他秦正是一坨沾上就有毒的牛粪一般。
就算秦正早有预计,他还是忍不住感到阵阵心凉。
体制内,捧高踩低是常态,你高升时候,周围都是笑脸,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上杆子巴结。可你落魄了,甚至连一个愿意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
人情好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索性,秦正并不在意,他匆匆走进办公室找出了自己需要的资料,然后快速的回到临时住房中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干休所外。
他找了一个快餐店,安静的坐在那里抬头望向干休所二楼最左侧的一个包间。
落地窗帘拉的非常严实,没有丝毫的灯光透露出来。
秦正知道,这个地方就是让所有人都闻风色变的‘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