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婚后,前夫邀我过年。
我说不用,都离婚了。
反正以前婚内他也不喜欢跟我一起过。
但他和我的孩子,却在电话那头哭了。
......
通过老公干妹妹好友申请的那一刻,她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每张都是跟我老公的亲密合照。
我才知道,原来片刻的幸福最致命。
男人的眼神也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宠溺。
三个月,171张照片。
我对陆景书从来没有虚情假意,可他的谎言却全都用来骗我。
离婚的前一天,我问儿子:
“你喜欢妈妈还是林夏阿姨。”
他毫不犹豫:
“当然是漂亮阿姨。”
我点点头,决定放弃儿子的抚养权。
我用七年的时间打造婚姻的围城。
原来困住的,自始自终都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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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这是照您的意思拟好的诉状,半个月后开庭,麻烦您确认一下。”
办公室内,我接过公诉律师递来的文件。
“没有问题,我只要陆景书名下一半的家产,并且主动放弃抚养权。”
手机震了一下,老公的干妹妹林夏又发来了新的照片。
“昨天他带我去泡了温泉,还夸我的泳衣很性感。”
看着照片上热情拥吻的两人,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回复,我将照片转发给了离婚律师。
“新证据。”
三个月前,陆景书突然跟我说他认了个干妹妹,叫林夏。
小姑娘刚刚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
希望我能跟她好好相处。
可没想到,通过林夏好友申请的那天,迎来的就是开屏暴击。
她发了很多条消息,可每张都是跟陆景书的亲密合照。
男人的眼神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宠溺。
对上律师略带同情的目光,我笑了笑。
礼貌告别后回到了别墅。
推开门,陆景书已经在家了。
见到我,他的神色有些紧张。
“书颜,你去哪儿了?”
“儿子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今天没去接孩子,把我给急坏了。”
看着他眼里不作假的温柔关切,我只觉得喉咙发紧。
摇了摇头,我像往日一样轻声回复:
“没什么不舒服,只是忘了。”
陆景书一怔。
我生儿子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命。
医生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对于这个我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我向来都是最上心的。
可现在,我居然说忘了。
不等他细想,楼上就传来一个童音:
“爸爸,我不想让妈妈来接我。”
“以后都让那个漂亮的林阿姨来接我好不好?”
“她比妈妈好多了,同学们都说她又年轻又漂亮。”
陆景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童童,谁允许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
儿子被吓了一跳,瘪着嘴不说话了。
陆景书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书颜,今天我公司临时有会,实在是走不开。”
“刚好林夏说她有时间,我就拜托她去帮忙接儿子了。”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平静地看着他:
“没关系,既然林夏是你的干妹妹,和儿子亲近也没什么。”
“以后她要是有时间,就都去接童童吧。”
就当是让儿子提前跟自己的新后妈培养感情了。
陆景书眼神一闪,打趣道:
“书颜,你是不是吃醋了?”
“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姑娘吃醋。”
见我不说话,他软下语气,将我揽进怀里: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你的感受。”
“以后咱们家的事,都不要她参与了,好不好?”
我转过头,看了眼这个温柔又贴心的男人,酸涩涌上心头。
结婚七年,陆景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会尊重我的意愿,会关心我的身体。
就连我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也会温柔地给出解决方案。
可也是这样一个好丈夫。
和他的干妹妹留下了171张亲密合照。
果然,片刻的幸福最致命。
闭上眼,我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淡淡道:
“好。”
距离开庭还有,半个月。
第二天,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意外看见陆景书还在客厅坐着。
我确认了一下时间。
确实是周二的上午十点。
自从陆景书接手了公司,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
“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陆景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美容卡,得意地笑了笑:
“昨天童童不是说林夏漂亮吗?”
“今天我特意请了假,专门陪你去美容。”
“也好让童童知道,妈妈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我看着他的表情,胸口一阵发闷。
他真的很贴心。
他会注意到我的情绪,会想方设法哄我开心。
可这并不影响他带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
出门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童童呢?”
陆景书脸上的笑意一收,冷声道:
“我让保姆送他去上学了。”
“以后,你不用对他事事伤心,反正他也不懂得珍惜你的好。”
如果是以前,他这么说我一定会笑着嗔他一眼。
让他不许说儿子坏话。
可现在,他说得越认真,我却越觉得讽刺。
这个家不懂得珍惜的人,又何尝只是儿子一个呢?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美容院,外面下起了小雨。
陆景书撑开伞,细心地替我打开副驾车门,将我搂进怀里。
我正打算推开他,却听到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
“景书哥,你们终于来了。”
“所有项目我都预约好了,就等你们了。”
林夏站在细雨中,没有撑伞。
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粘在脸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我下意识抬起头,果然在陆景书的眼里发现了紧张。
“下雨了你怎么不打把伞?等下风一吹又要感冒了。”
林夏摇了摇头,浮起一抹讨好的笑容:
“我知道嫂子今天要来,所以早早就来等了,幸好没错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陆景书的心跳乱了。
扑通、扑通,像是紧张,更像是心疼。
我垂下眼,掩去里面的讽刺。
都说爱一个人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心疼。
他也不例外。
我后退两步,轻轻推了陆景书一把:
“去吧,她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你。”
陆景书犹豫了一瞬,但还是牵起了我的手。
“只是小雨,不碍事的。”
“在我心里,你比她更重要。”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我,而是紧紧盯着那道雨中的身影。
连陆景书自己都没有发现。
此时此刻,他眼里的心疼有多明显。
自嘲地笑了笑,我忍住心口的疼痛拿出自己的手:
“没事,去吧。”
陆景书看了看我,声音中带着些歉意:
“那我先送林夏进去,然后立马就来接你。”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奔向林夏,心口的痛也渐渐麻木。
转过身,我淋着小雨一步步走向大厅。
往后余生,希望我们也这样,各走一边。
走到一半,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雨里疾速朝我跑来。
“书颜!”
陆景书拦住我,心疼地将我揽进怀里。
“不是说好了我马上回来吗?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走了?”
“淋了雨,等下你又要头痛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生完儿子后,我的身体素质就大不如前。
尽管后来精心养了许久,还是免不了落下各种后遗症。
只要一吹风或者着凉,就会引起头痛。
严重的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
陆景书心疼我,所以格外注意我的身体。
看着他裤脚上因为快跑沾上的泥土,我有些恍惚。
婚姻里的幸福是真的,他的背叛也是真的。
人真的很复杂。
走进大厅,工作人员按照预约将我领到了包厢。
换好衣服躺下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陆景书的轻笑。
他捧着手机,专心地看着屏幕打字。
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和林夏。
果然,下一秒,林夏就给我实时播报了进度。
这次的照片是一张聊天记录。
“景书哥,明明前天晚上你还抱着人家不肯松手,今天就忙着去找老婆了。”
“我生气了。”
陆景书的回复很短,只有六个字:
“别气,晚上等我。”
我偏过头,看了眼嘴角带笑的陆景书。
十分钟前,他还穿过风雨奔向我,关心我的身体。
十分钟后,他当着我的面,向情人发出邀请。
美容师惊呼了一声:
“简**,你是哭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精华液进眼睛了,有些不舒服。”
陆景书皱了皱眉,见我没事就又低下头沉浸在聊天中。
手机的震动还在继续,我坐起身,点开屏幕。
还是一张聊天记录。
林夏发了张只穿着内衣的照片,表情无辜又撩人。
“景书哥,晚上我穿这个好不好?”
陆景书回复:
“别勾我,我等不及了。”
不等我反应,下一秒,陆景书的身影骤然笼罩住我。
“在看什么?”
我立刻熄灭屏幕,慌乱地将手机压在身下:
“没......没看什么,和朋友聊天。”
直觉告诉陆景书有些不对劲,但他却没时间深究。
“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一趟,今天不能陪你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脑海中迅速闪过照片上的回复。
等不及了。
垂下眼,我迅速擦去眼角的湿润,若无其事地回道:
“好。”
见我答应,陆景书松了口气。
他弯下腰,亲昵的贴了贴我的额头:
“回家记得报声平安,明天我给你带喜欢吃的虾饺。”
我张了张嘴:
“晚上也不回来吗?”
陆景书点点头,眉间露出恰到好处的烦躁:
“没办法,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晚上我就住公司了。”
“好。”
陆景书离开后,我看了手机很久。
我想到了婚礼那天,陆景书和我十指相扣,对着双方父母发誓。
无论以后贫穷还是富有、健康或是疾病,都对彼此相爱、彼此忠诚。
陆景书,我从未对你虚情假意。
可你的谎言却全都用在了骗我。
思绪回笼,我有条不紊地将今天的照片转发给律师。
“这是今天的新证据。”
回到家,我打开软件订了下午的机票,准备出去散散心。
原本,我是想在这剩下的半个月里,好好陪陪儿子。
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毕竟昨天,也是他,口口声声说更喜欢漂亮的林夏阿姨。
收拾行李的时候才发现。
七年的婚姻生活,我早就失去了自我。
护肤品是精挑细选,陆景书喜欢的香味。
鞋子是简单舒适,方便抱儿子的平底。
就连行李箱,也贴满了儿子喜欢的超人。
所有的东西都在一遍一遍告诉我:
简书颜,你是妻子,你是母亲。
唯独不是你。
扔掉不喜欢的护肤品,撕掉行李箱上幼稚的贴画,收拾好行李下楼。
陆景书的电话就打来了。
“到家了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依旧是满满的关心。
我环视了一眼这个住了七年的地方,突然有些哽咽。
“嗯,到家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陆景书的声音变得着急: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淋雨头痛了?”
“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回来。”
透过手机,我听到了那头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急着穿衣服。
还有,一声不易察觉的嘤咛。
是林夏吧。
轻笑了一声,我昂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刺眼得让我有些想要流泪。
“陆景书,你爱我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简书颜,我爱你。”
我听出了他的认真,所以更觉得可笑。
原来爱一个人的同时,也可以对另一人动心。
我点点头,语气透着强装的轻快:
“我没事,你专心工作吧,我在家等你明天给我带虾饺,要双份。”
“好,一定。”
挂断电话,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为那份注定吃不到的虾饺,也为那份注定失败的婚姻。
推开门,保姆也正好接儿子回家。
看着我手里的箱子,保姆惊讶地问道:
“太太,你要去哪儿?”
我正要解释,儿子就惊喜地喊道:
“妈妈,你是不是要离家出走?”
“那你走后可不可以不要回来?”
“这样林夏阿姨就能当我的妈妈了。”
解释的话就这样冻结在喉咙,我蹲下身最后一次摸了摸儿子的头。
“好。”
离开家,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
林夏的消息再次闪烁。
她站在酒店的镜子前,炫耀着肩上的斑点。
我垂下眼,第一次回复了她:
“祝你们幸福。”
紧接着,我点开陆景书的聊天框。
“离婚诉讼我已经申请好了,半个月后开庭。”
“你记得来。”
发完消息,我将手机关机,检票上了飞机。
落地的那一刻,开了机的手机疯狂震动。
无数条消息未接通话瞬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