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裴砚舟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的是个陌生号码。迟疑了几秒,他接了起来,“喂?”
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姜听夏的眼眶一红,眼底迅速泛起雾气。
他跟那个女人约会的画面太过刺眼,她硬生生地忍住掉眼泪的冲动,质问道:“裴砚舟,你不是约了跟我见面,又约别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又是你。”
裴砚舟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姜听夏,也不知道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现在在哪儿偷窥着他,恼火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好好听我说吗?那你现在来露台这边,不见不散!”
电话直接挂断了,裴砚舟沉着脸放下手机,对苏雅说:“不好意思,有事,失陪了。对了,结婚的条件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苏小姐可以接受的话,就继续联系。”
说完,也没看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
餐厅露台。
此时天已经黑了,天边出现了几颗星星,远处是一望无垠的海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姜听夏没有心情欣赏,满脑子都是裴砚舟跟那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画面。
她正发着呆,露台的门被推开,裴砚舟走了进来。
女人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再次映入眼中,想到她是特意整成姜听夏的模样,裴砚舟就恨不得把她掐死!
他满脸厌恶,“你想说什么?”
姜听夏抿了抿唇,不答反问:“那个女人是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裴砚舟嘲讽着,“说吧,你到底是谁?”
“姜听夏。”
回答得斩钉截铁。
还在装!
裴砚舟瞬间被激怒,迈开脚步,带着强烈压迫感走到她面前。下一秒,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抵在墙边!
“唔!”姜听夏顿时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挣扎。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完全动弹不得。
裴砚舟阴鸷的眼神紧锁着她,“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姜听夏努力呼吸着,迎视他可怕的目光,“你就算再问一百遍,我也还是姜听夏!”
“呵……”裴砚舟觉得可笑至极,“你入戏还挺深。”
他一把甩开她,姜听夏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捂着疼痛的脖子大口呼吸。这男人下手还真狠,刚才她以为自己真要被他给掐死了!
裴砚舟拿起一旁茶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不想说真实身份,那就说说你的条件。”
“什么条件?”
“装傻?我不吃这一套。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把你这张脸换回去,从我面前消失?”裴砚舟语气凶狠,“我可告诉你,我很快就会结婚,你没机会了!”
什么,结婚?
姜听夏懵了,他不但跟别的女人约会,还打算结婚?!
她无法接受,眼眶更红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就是姜听夏?如果之前我说的任何事,你都觉得我是调查过你才知道的。那不如我说说我跟你的第一次?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了吧?”
裴砚舟眸光一闪,“……”
说到这个,姜听夏有点儿不好意思,但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是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主动的。那天我为了壮胆,又喝了不少酒,然后你半推半就地从了我……没想到套破了,我们都没发现,我就这样怀孕了。你家老爷子气得打断了你一条腿,你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才好。”
裴砚舟瞳孔紧缩,“你……”
“现在是不是信我是姜听夏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夏夏明明已经去世十三年!”裴砚舟今天没醉,他确定自己现在是理智的,不相信有如此荒谬的事!
“够了!”裴砚舟怒极,“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跟姜听夏之间的私密事,但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我最后说一遍,如果你再骚扰我,我一定让你后悔终生!”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到她在身后喊道:“裴砚舟,你站住!”
姜听夏冲上去拦住了他,当着他的面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强行地塞进他手里,“你可以自己拿着我的头发去验DNA,随机选一个机构,再全程盯着,这样你还担心作假吗?”
“是么?”裴砚舟冷笑,“可我怎么确定你不会从中搞鬼?”
“……”姜听夏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她嘲弄道:“好啊,既然你不信,又不想我缠着你……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条件吗?如果我说,我现在需要钱呢?”
身份暂时不被承认没关系,要是没钱,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
“果然是为了钱来的。”裴砚舟满脸讥讽,“你打算要多少?”
“十万。”
这倒是出乎裴砚舟的意料,还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但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搞不好这女人还有别的算计。
裴砚舟实在信不过她,索性说:“我给你一百万,拿了钱就把你这张脸换回去!还有,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在我面前犯贱!”
这些难听的字眼掷地有声,像尖锐的石头砸在心上,一阵阵生疼,姜听夏喉咙酸涩,“……好。”
裴砚舟拿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扔到茶桌上,“这张卡里正好有一百万,劝你好自为之!”
说话间,他瞥到她泛红的眼睛,委屈难过的模样,再次跟记忆中的姜听夏重合。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从心底涌上来,鬼使神差的,在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将那根头发扔掉,而是攥紧在了手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或许,他内心深处,抱着一种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她真的是姜听夏……
不,哪怕是科幻片和恐怖片,一个去世多年的人,回来的也只是灵魂而已,是不可能活生生再次出现的。
裴砚舟用力揉了下眉心,强迫自己清醒,决定明天就去看精神科。
露台,姜听夏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拿起那张银行卡,眼眶越来越红。
这时,男服务生走了过来,见她脖子上有明显的一圈红痕,像是被人掐的,惊愕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姜听夏摇摇头,“没事,谢谢。”
服务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但她是让他一眼就惊艳到的人,没办法放任不管,还是忍不住说:“小姐,你怎么会跟刚才那男人扯上关系?我得提醒你一句,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出了名的人渣!”
“什么?”这是姜听夏没想到的,“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