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处理好妈妈的后事后,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刺眼的日光晃得眼睛生疼。
大概是因为久久等不来安抚,宋礼然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一见到我,他瞬间冷了脸:
“三天,程轻黎,整整三天,你都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而且,我刚查了电表,你这三天都没有回家吧,你去了哪里?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说过受不了你的冷淡的,你居然能三天不找我。”
他咬牙切齿,就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程轻黎,你想分手就直接说,不用这么作践我!”
面对这样的宋礼然,我只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那天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驯化。
这些年,他一直对结婚的事闭口不谈,我原以为他是还没准备好。
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觉得我对他还没达到百分百的服从。
“宋礼然,我妈妈那天在医院没有抢......”
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打断。
面前的人怒不可遏,“够了!程轻黎,你是不是又要说你妈病了?”
“你妈生病这个借口你还准备用几次啊?”
“上次就是这样,不用你怎么哄,我轻而易举地就原谅了你。”
“是不是只要破过一次例,你就没完了?”
我只觉呼吸一窒,剩下的话全被哽在了喉间。
像极了砂石,磨得血腥气蔓延。
上次。
他说的是两个月前,妈妈逛街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忙着挂号、缴费,和医生询问妈妈的情况。
也就错过了宋礼然发来的他躺在床上,发烧到四十度的照片。
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表示心疼,他越想越委屈,一气之下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并且在朋友圈上传了一张孟舒舒为他熬粥的照片,配上文字:
“有时候,最亲密的爱人居然都不如朋友。”
等他知道原委后,拎了一堆营养品和水果上门看我妈。
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没哄,他就主动低了头。
当时也让我觉得,宋礼然只是心智还不够成熟,再等等就好了。
可如今,他甚至都没等我说完话。
就已经自顾自给我定了罪,笃定我是在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