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凌月拿着青菜进了厨房。此时已近中午,她看了看快要见底的面缸和米缸,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认真地、幸福地活下去!
想通了的凌月,把剩下的碎米全都挖出来,洗净,放进破了一个角的小锅里,开始熬粥。
林晚常年卧床,恐怕肠胃虚弱,凌月打算熬个青菜粥,晚上再炖点鸡汤给他喝。
端着粥站在门口,凌月有些心虚。
之前的凌月自嫁过来,就没有一天好好过日子,今晚偶尔抄书换来的铜板,转手就被她送到李毅家里了。
被王招娣借走的那一两银子,原本是林晚的大哥二哥把他分家分出来给的补偿金,也让凌月借出去了!
但,她不是原身!
她是洁身自好的凌月!
想到这里,她推开了门。
结果,直接被里面刺鼻的味道呛得剧烈地咳嗽!
屋里,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木床,一床散发着臭味尿骚味的被子,一张脏兮兮的桌子,用砖头顶着一条腿的凳子,还有满地的垃圾,墙角还有一个便桶,无数的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
床上,被子下,躺着一个全身臭烘烘脏兮兮的年轻男人!头发里还有小虫子蹦来蹦去......
“呕~”
凌月实在没忍住,端着碗冲出房门,趴在门口吐起来!
而房里的林晚已经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去世!
凌月吐完,放下粥碗,捂住了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凌月,你真真是该死!
她起身把柴房收拾了一下,地上铺上厚厚的软和的稻草,然后又从自己的房里拿了两床上被褥,铺在上面。
之后,又把家里那个看不出颜色的浴桶狠狠刷了几遍,烧了满满一大锅水,倒进了浴桶里。
三下五除二把林晚扒光放进浴桶里,给了他一块香皂,又用现代的去虱洗发水帮他洗了头,足足换了五次水,才终于洗干净!
这期间,凌月也把房间打扫出来了。那旧的被褥都让她搬到后山的山沟里扔了!又把房间里所以的门窗都打开通风。
收拾好房间,凌月用一条蓝白床单包住他,费力地把他从浴桶抱出来,擦干水分,放到柴房她事先铺好的褥子上。
“你自己把衣服换上,我去给你端饭!”凌月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不是凌月,你究竟是谁?!”身后,突然传来林晚有些阴森的声音。
凌月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之后她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晚一眼:“我就是凌月,凌月就是我!”
把青菜粥热了热,又给林晚端过来,林晚一口气喝了三碗。
“天黑了,家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晚上就不做饭了,睡吧。对了,你要是晚上想如厕,就叫醒我!”
“嗯。”
凌月实在是太累了,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然后就窝在林晚身边沉沉睡去了。
暗夜里,林晚的眼睛奕奕闪光,与白天时判若两人。
第二天,凌月把卧房收拾干净,把林晚抱到床上:“我去镇上赶集,买点米面,你在家等我。”
“我想起来坐一会。”林晚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
“好。”她把枕头垫到林晚身后,又把桌上的一本书拿给他,喝的水,还有早饭都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凌月走了以后,林晚靠在后面看书。
看着手里那破得快要散架的书,林晚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凌月。
她从来不给自己洗澡,就连大小便也不管。每天就做一顿饭,做好就扔在床头,永远都是野菜团子。
天色越来越暗,远处有雷声滚滚而来,快要下雨了!可是凌月还没有回来。林晚的心跳得有些快,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一阵狂风吹过,天上就“哗啦啦”下起了暴雨!房顶上隐隐有雨点落下来。
狂风暴雨中,门突然被撞开了!
一高一矮两个蒙面人闯了进来,进门就开始到处翻找。
“谁?!你们要干什么?!”林晚听到动静,大喊一声。
那两人在厨房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冲进了卧房!虽然两人脸上蒙着布巾,但前头之人那黑熊一样的体型,以及他身边那矮小瘦弱的男人,林晚一眼就猜出了两人的身份!
“你们要干什么!”林晚大声喊道,他希望隔壁的大哥二哥能够听到,却被随即到来的雷声掩盖了。
“闭嘴!”那瘦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林晚当即吐了一口鲜血!两人在房中翻找,最后把林晚拖下床,把床板子褥子被子都细细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那胖子从地上一把揪起林晚的衣领,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那株野山参放哪了?!”
林晚看了一眼那陌生又熟悉的眉眼,喘着粗气:“我真的不知道!凌月怎么会告诉我呢?!”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又恶狠狠地问:“她平时都把东**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要不你们再去柴房找找!”
胖子看了瘦子一眼,瘦子飞快地去了,但又很快地回来了:“没有!”
“你敢骗我?!”随即又一巴掌扇到了林晚的脸上!
林晚大声喊:“我真的不知道她藏哪儿了?还有她今天赶集去了,说不定带走卖了呢!”
“她没带!她就带了一个空背篓!你到底说不说?”胖子看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
此刻,林晚被摔在地上,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气得咬破了嘴唇,全身颤抖,他气得猛砸自己残废的双腿,眼中一片血红!
若不是两年前,他和朋友一起去赶考,不小心摔下山崖,摔断双腿,又何至于此受人欺辱!
“拿棍子,打断他的腿!我就不信他不说!”胖子气得发抖!那人参说不定能卖上百两银子,到时候他们一家远走高飞,又有谁知道!
瘦子顺手抄起门后的木棍,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说不说?!”
林晚自知今日难逃此劫,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答话。
此刻,那瘦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狠狠抡起棍子,朝他的两条小腿打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穿透雨雾,穿透这飘摇的房顶,四散在这茫茫的大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