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男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他已经穿好衣服,军绿色的裤子,包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白色的衬衣松散的扎在腰带里。
头发湿湿的,额前的碎发上滴下的水珠落在胸前敞开的胸口上。
这副形象简直就是电视里走出来的禁欲男神。
南乔没忍住吞了吞口水,赶紧敛下眼睫,盖住眼底的惊艳。
“洗洗吧,我烧了水,你把你里头穿的小衣服也洗洗,现在半夜十一点了,晾在窗户下边,早上就干了。”
男人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冷冽,温润的嗓音加上眼底那丝笑意,就像初春的暖阳,能暖到人的心坎里。
“嗯。”
南乔蚊子哼哼般应了一声,看着像是害羞。
没等到男人再次出声,她才抬眸看去,本以为他走了,结果男人就站在炕下端着盆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男人见她看自己,便疑惑问道:“你洗头了?”
南桥一愣,心里咯噔,暗道大意了,可能刚才不小心湿了头发。
“没有,就是有点热,一直在出汗。”
闻言,男人走上前一把将被子掀了开,竟是一点都没避讳。
唰——
“卧槽你想干嘛?”
南乔一手捂胸一手捂中间乌亮的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庆幸刚才把浴巾收进空间里。
穆丞怿好看的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可能是紧张的,洗洗吧,我在外边,水不够就喊我。”
说罢把盆子放在炕下边的小杌子上,便走了。
将南乔赤着的身子无视了个彻底。
南乔见他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才回空间快速的洗了头,吹的差不多了才出来,要扔掉的小内衣又拿了出来,忍着心里的不适,把花裤衩子和小背心好歹的洗了洗。
才睡下。
一夜无梦。
南乔是后半夜才睡着的,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有些热,所以睡的晚。
“南乔~南乔~醒醒。”
南乔感觉刚睡着朦胧中就听到耳边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
“南乔~”
“嗯。”
穆丞怿见小姑娘睡眼朦胧,像只慵懒的小猫,深邃的眸底不由染上了一抹笑,还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一闪而过。
“现在五点了,我送你回连部吧。”
闻言,南乔瞬间清醒,对上那双好看的黑眸,她还有些恍惚。
再次确定自己就是穿越了,才麻利的爬起来。
她睡觉之前已经穿好衣服,所以很是迅速。
“不好意思我换地方换的睡不着,起晚了。”
南乔客气疏离的说道。
男人挑眉。
“没事。等结婚报告下来,我就在你们连部后边申请块地,咱们盖个房子。”
南乔沉吟不语,弯腰穿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天还没有全亮,南乔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那个~~我有件事情求你帮忙。”
闻言,前边的男人顿住脚步,转过身,认真问道:“你说,要是我能做到,会帮你的。”
“我想回去一趟。”
月光下,男人听到这句话,瞬间拧紧眉心。
见状,南乔赶紧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我来的突然,是被堂姐算计来的,我的行李都在京都,我得去拿回来,我妈给我留的东西都在那里,所以我想回去一趟~~”
说罢,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实则一双狡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不停,想着只要给她个机会回去,一定要‘手刃仇人’。
她妈给她的妆匣子,南凤英惦记很久了,只是原主始终记得妈妈叮嘱的话,不许让人看见不许打开。
小姑娘涉世未深,心眼吧也不太多,当天去了,行李就被大伯母和堂姐看了个遍。
记忆中原主的姥爷以前是个老资本家,不过是民族资本家,就妈妈一个闺女,留下的老宅里有不少好东西。
原主妈妈经常提及说给她当嫁妆。
先不说谁的,就冲南大伯惦记那栋小洋房的积极态度,她猜南向前应该是惦记上那点家底了。
“行~”
请假只要团部批准就行,而他就是那个团长,所以不是什么难事。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两人重新往连部走,隔挺远,所以走的不慢。
“不用。”
南乔说的很是随意,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家里的那团乱麻。
现在她有理由怀疑,举报爸爸的人就是南向前,谁能知道她家书房里有几本外语书,连位置都清楚的指了出来。
那书是她妈当年留学时用的,原主的妈妈是个军医,曾经出国留学一年半,姥爷意识到时局不对时,把没完成学业的妈妈弄了回来,将一条街的商铺都捐了,才得以保下那栋小洋房。
自己在下放后的第三年长眠牛棚。
她妈留过学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上边知道,除了南向前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人。
“南乔~”
男人停下脚步一把攥住南乔的手。
“怎么了?”
南乔茫然若迷。
“我跟你说话怎么不回。”
“奥。我有点走神,想家里的事情,不好意思。”
南乔哂然一笑,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乌亮的眸子里不自觉带上一抹生分。
这让男人胸口微堵,这个小姑娘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吗?不会回去就不回来了吧。
“你要请几天假。”
南乔眨巴着眼睛,望着男人,脑子里飞快的算着,来回就要七八天,加上办正事的时间,怎么也得十天吧。
“想请十五天,不行就十天。”
“嗯。我知道了。”
穆丞怿有些生气,是被南乔那疏离的态度影响的。
他一开始没有想与这个孩子发生点什么,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是自己的媳妇,媳妇突然对自己的态度疏离冷淡,心里肯定不舒服。
他承认他不排斥她。
也承认他真的认真了。
“蒋君越是谁?”
闻言,南乔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了。
吞了吞口水,眼神闪了闪,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谲:“是我高中同学,我梦到她了。”
“行了走吧,我会跟你们连长说,你们连长也会跟你们导员说,放心吧。”
穆丞怿怕小姑娘一宿不回去,自己再害怕被罚,说这话是想让她放心,一切都有他在。
两人没再说话,一路沉默,到连部时已经早上六点半,正是早晨吃饭的时候。
“哦呦~~小南知青一宿没回来,这是被团长亲自逮回来啦~~”
一口浓重的上海口音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进了南乔的耳朵。
声音很是不和谐,一听就知道与原主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