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男子的剑当锄头使,挖啊挖,挖啊挖……
这墓室不知道埋了多少泥巴,生怕被人偷。
歇一歇,挖一挖。
苏婉儿都快颓丧了,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
她急得直接上手,把一丁点的亮光刨到一簇,刨到西落的阳光笼罩她灰头土脸的面庞。
终于透上一口新鲜空气,而不是满鼻子的香灰味。
也就是这时,苏婉儿才发现,自己穿了身艳红的喜服。
墓前摆着供果,插着白惨惨的蜡烛,还有随风飘摇的灵幡,衬着她这红衣,渗得人心慌。
苏灵雪饿得泛苦水,她捡起两个桃,在衣裳上蹭了蹭绒毛,塞嘴里咬的嘎嘣脆。
再回头看一眼幽深的墓道,那里仿佛是个阴森的魔窟。
苏灵雪打了个哆嗦,拔腿就想跑。
什么余家,什么二公子的阴妻,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个安身之所,远离这些烂人烂事!
“唰——”
然而苏灵雪刚把桃核一扔,一柄沾满了黄泥的剑,就横架在她脖子上。
苏灵雪嘴里还没咬碎的桃肉咕咚咽下,刹那间不敢轻举妄动。
她欲哭无泪,不必回头都知道身后人什么身份,“大哥,您躲懒就躲懒,舞刀弄剑的干嘛呀!”
她刚挖穿墓道,里面的那位就醒了。
苏灵雪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偷奸耍滑,不想干活!
“去哪?”男子的声色依旧低沉,伴着混音,很是顺耳。
苏灵雪垂眼,悬心吊胆地瞥了眼脖颈窝里的冷兵器,被她用来挖泥巴那么久,不见豁口,可知锻造之精炼,是柄好剑。
“大哥,我能去哪啊?我本就是孤苦伶仃之人,当然四海为家……”
没被余府‘施救’前,她不就是吃百家饭,露宿街头破庙么?
她话还有半句在舌尖未落,肩头的利剑條然压了压,“回余家!”
男子命令的腔调,好像苏灵雪敢说一个‘不’字,就要身首异处。
眉心的疼痛警醒着苏灵雪,这人杀伐果断,若非晕倒,在墓里,她就应该饮恨西去了!
遇到这种狂躁病患,首先要顺着他的毛捋一捋,等到病患情绪稳定,再寻找突破口。
“好,好,回。”
苏灵雪答应下来,脖子上的死神镰刀,这才挪开了去。
随着他抽走冷剑,苏灵雪悬在喉咙的心,缓缓落回肚子里。
她壮着胆子,微微侧了侧身,余光扫向身后的人。
登时,苏灵雪愣住了。
男子着黑色束手束脚的衣裳,身高九尺,面目白皙。
他出奇的俊美。
棱角分明的面部骨骼,眉骨突出,眼窝深邃,挺拔的鼻梁能让苏灵雪玩滑梯。
而他漆黑的瞳仁冷淡无光,紧抿的两片薄唇,透着病态苍白干燥。
听说余家二公子打出生就患有小儿麻痹,活了十多年,便躺在床榻十多年,绝非如此高大英武的样子。
他还真不是余家公子,她的阴婚丈夫。
可他是怎么在棺材里的?
苏灵雪将疑惑暂时按在心底,干巴巴的扯了扯唇角,“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要是回余府,不得被他们再送墓子里啊?”
她就是烧给二公子的纸人,余家根本不把她的命放在眼里。
“只管回就是。”男子的剑收入剑鞘,刮掉了剑身上的泥。
苏灵雪左右不是,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她想自己要是没有出车祸就好了,爸妈还很年轻,痛失她这个女儿,应该很伤心吧。
苏灵雪面露苦色,男子瞥了她一眼,“就说我是你请的护卫,余家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