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大牛村。
“嘶啦......”布料撕裂的声音。
“啊……”少女尖叫的声音。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啊。唐家大房的黄花大闺女没穿衣服出门了。”
“唐家大房的黄花大闺女没穿衣服出门了。”
……
陈九月的这一嗓子，嚎醒了午睡中的大牛村。
一个个土房屋、茅草屋的门前、窗户，都伸出一颗颗黑乎乎的脑袋来。
好奇心重的，已经一路小跑到了村东头的唐家大屋门前。
村东头的唐家大屋，有几间村里少有的青砖瓦房。
“咋回事？咋回事？唐家出啥事了？”
“今天看到唐老大带着媒婆和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进了家门。不知道要给哪个姑娘说亲，也不知道现在闹哪样。”
“那声音像是明大他娘的？”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
村东头的唐家大屋门前。
陈九月那双黝黑且干枯的手从背后死死地掐着一个小姑娘细嫩的脖子。
小姑娘被掐得小脸通红，眼泪直飚。她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有几两肉，身上的衣服面料软和，几乎看不到补丁，完全不像村子里养出来的孩子。
此刻，她的外衣，从领口处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延伸到腰间的腰带处。嫩黄色的细麻布抹胸里衣和锁骨周围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出来。
她惊疑未定，泪眼连连，纤细的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胸口，试图遮掩住那些**出来的肌肤。
“阿爹阿娘，救我……”
……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样被人瞧去了里衣和大片肌肤。
那些围观的村夫糟汉们，一个个喉结滚动，兴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热闹的妇人姑娘们，个个面上惊惧，但眼底幸灾乐祸的光芒根本藏不住。
看热闹的，谁会嫌事儿大呢？当然也有和稀泥、当和事佬的。
“明大他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伤了人。”
“唐二嫂子，你这样当众扒了小姑娘的衣服，叫人家小姑娘以后怎么活哟，你也是家里有闺女的人，怎么能这么做。”
“唐家二婶，名节不是小事，想想你们唐家还有那么多没出嫁的闺女。”
“唐二嫂子，你就先放了阿秀，有话好好说！”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是做了什么孽哦，自家婶子要当众扒光自家亲侄女的衣服。”
“都是一家人，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哦？”
“唐家这一户，大十几口人，平时不是挺和睦的吗，今天这一出是闹哪样？”
“谁家的日子不是表面能过，内里鸡飞狗跳。越是人口多的大户，内里的勾心龌龊才是我们没见过的。”
……
唐秀的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颤抖着手，指着陈九月，怒喝：“陈氏，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放了阿秀！”
唐秀的亲娘林氏摇摇欲坠。
她惯会温言软语：“弟妹，有话好好说，秀秀好歹是你的亲侄女，你这样坏了她的名节，也是坏了全族女孩们的名节，你赶紧把阿秀放了吧！”
唐老头子也骂骂咧咧：“陈氏，别以为你男人死了，这个家就没人治得了你，你信不信我马上叫族长开宗祠，休了你！”
婆婆姜氏，一脸的愁容：“老二家的，一切都好商量，你先放了秀秀吧！”
也有驱赶人群的唐氏族人：“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都走都走……”
……
周围，唐氏族里的几个青壮年试图从旁边偷袭，救出唐秀。
陈九月在他们动手前，再一次“嘶啦”一声。
唐秀的左半边的衣服完全被扯下了，露出藕段般的整条雪白胳膊。
“啊！”唐秀再一次发出尖叫声。眼看着自己怎么遮都遮不住那些**在外的肌肤，她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脸，滚烫的泪水透过指缝滑落在地。她自欺欺人地祈祷，看不见脸，看不见脸，看不见脸……
“你们再靠近我，我就扒了她的裤子！”陈九月的一只手已经搭在唐秀的裤头上，一副随时要把唐秀的裤子扯下来的样子。
闻言，那些围观的糟汉子们都为之一振，有些猥琐的老光棍，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大庭广众之下看黄花大闺女光着腚子，谁还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扒了，赶紧扒了，磨磨唧唧的，这是想吊着谁啊！”有人起哄道。
那几个蠢蠢欲动，妄图救出唐秀的唐家青壮年，面面相觑，只能后退。如果唐秀真的当众被扒了裤子，唐秀真的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
“陈氏，你到底想怎么样！”唐老大怒道。
陈九月眼见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眼角余光，瞥见了混在人群里的唐家族长和大牛村里正。
总算把两老头盼来了！
她抬头挺胸，开始表达她的诉求：“我有两个要求。”
“一，我要分家，从今往后，二房所有子女的婚事，都由我们二房自己决定。”
“二，明谨他爹服徭役而死，官府发了十五两的抚恤银，要还给我们二房。”
“不可能！”陈九月话音刚落，唐老大就恼羞成怒地大喝一声：“父母在，不分家。如今爹娘俱在，你闹分家是为不孝！老二这才死了不到半年，你就闹分家，这是不把我们唐家的长辈放在眼里吗？分家不可能，休书倒是可以给你一封！”
陈九月眸光凛冽，冷冷道：“明谨他爹才死了不到半年，你这个大伯就急着要将他不到十三岁的女儿嫁给一个比她爹娘年纪都大的老鳏夫，还要休了给他生了四子一女的婆娘，你可真是我男人的好大哥。
我的公爹和婆母居然不反对。你们有什么脸面提我的男人。你们这是打定了我们二房没了主事的男人，就要将我们拆吃入腹。再不分家，我们这一房还有活路吗？”
围观的众人都震惊了。
“这么严重，都闹到要分家了？”
“二房的丫头十三岁还不到吧，竟然要把她嫁给一个老鳏夫？”
“什么老鳏夫，是隔壁村老周家的，不过三十几岁，正当壮年，至少还能干十几年活哩。”
“人家家里子女成群，嫁过去还不是老黄牛的命。”
“嫁这么个老鳏夫，聘金应该给了不少吧！敢情嫁的不是唐老大自己的女儿不心疼呗！”
“人爹刚死半年，就卖人女儿，这大伯做得，真不地道。”
“这个唐陈氏，平时跟个老黄牛似的，任劳任怨，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尤其对他们家的大房，人家指东她不敢往西的，今儿个突然变泼辣了，看来是真的被逼得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