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赵城又一次搅黄我的相亲，我忍无可忍，找到在大街上拾荒的他。

臭味熏天的垃圾桶旁，赵城正蹲坐在地上整理今日捡的塑料瓶。

我拾起一旁的木棍，凶神恶煞朝他走去。

见我走来，他赶忙扶着垃圾桶准备起身。

赵城年事已高，整个背部弯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眼尾的皱纹形成了无数层褶皱。

他笑眯眯地开口叫我。

「玲玲，你怎么来了。」

「额头上的伤口好些了吗？」

我摸了摸额头处的敷料，冷哼一声，没说话，直接用棍子狠狠抽打他的腿部。

赵城痛苦地捂住双腿，眼里闪过一抹狠戾，随即又发出惨痛的叫声。

「玲玲啊，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让你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周围买菜的大爷大妈，奋勇上前，将我和赵城围得水泄不通。

大妈提着菜篮对着我评头论足。

「这不是六楼住着的那对父女嘛，怎么女儿是这副德行啊，你看她爸多可怜，每天天不亮，就到菜市场来捡垃圾，中午还要回去做饭给她女儿吃。」

「这也太不像话了。」

接着众人便像成语接龙般一个一个说了起来。

「是啊，含辛茹苦把她养这么大，到头来就是这样报答父母的。」

「真是养了只白眼狼，吃里爬外的东西。」

「不管怎么也不能对自己的父亲动手啊。」

「太不是人了。」

我死死捏住手中的木棍，随意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然后继续挥打躲在角落的赵城。

一棍接着一棍，赵城蜷缩在垃圾桶的角落里，无处躲藏。

「我让你装好人，让你装好人。」

我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人，直到木棍被打断，我才疲惫地停下手，瘫坐在一旁。

棍子折在一旁，赵城的腿部流出汩汩鲜血，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宽大的裤脚将腿死死捆住。

「报警吧，把这白眼狼抓进去，太不是人了，可怜他父亲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是啊，我们也来当一回好人。」

周围的人实在看不下去，替赵城报了警，我闭目养神坐在一旁，等待警察到来。

菜市场旁边就是派出所，所以没几分钟警察便赶来了。

警察将人群疏散，空出一条路来，我淡淡地睁开眼，又闭上。

只是赵城急了，他继续伪装好人。

托着鲜血直流的双腿朝警察爬去。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白跑一趟，我女儿小不懂事，你们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我回去会好好管教的。」

警察无奈地看着身下的人。

「她是你亲生的吗？」

赵城连连点头。

「是是是，她是我亲生的。」

一旁的大妈似有不满，替赵城帮腔。

「我说老赵，你这女儿宠得也太无法无天了吧，不如把她关进去改造改造，也省得一天折磨你。」

「你看看你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可她呢，太狼心狗肺了。」

赵城长吁一口气，无助地摇了摇头。

「不管她怎么对我，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会这样对她的。」

我在旁边在，扯着嘴角发出一声轻嗤。

「好人都让你当了，这个恶人只有我来做。」

我起身当着警察的面，将脚踩在赵城腿上。

「你不是想当好人吗？我就让你当个够。」

脚死死揉碾在赵城身上，他痛得发出「嘶嘶」的声响。

警察见状赶忙将我拉开。

「既然你爸不让我们追究你的责任，那我也教育教育你。」

警察喋喋不休在我耳旁念经，我跺着脚将耳朵塞住，悠闲地哼着小曲儿。

路人也无奈地留下一句话「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默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