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掐着时间。

在一点多时假装刚睡醒，揉揉眼睛走出房间。

家中只有父亲在，母亲去了爷爷家。

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父亲原本在沙发上打盹，见我突然出现，明显吃了一惊。

“清秋，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我淡然一笑。

“怕耽误考试时间，躺着也睡不着，不如早点动身。”

随后，在父亲懊悔不已的目光中。

我踏出了家门。

路上一切顺利，我准时到达考场。

望着人声鼎沸的考场入口，我心中暗自思量：

这一次，我一定要弥补曾经的遗憾。

考试结束后回到家。

我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看着电影。

母亲显得有些诧异。

眼神闪烁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安慰的话语：

“清秋，你一不小心睡过头，错过了考试别担心，就算上不了大学，你依然是我们的宝贝.”

听完这一席话，我脸上挂着不置可否的笑容。

“你怎么确定我会睡过头？其实我根本没睡，提前很久就往考场赶了。”

“再说，今年的语文试题挺简单的，我觉得自己答得不错。”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狠狠望向卧室里鼾声如雷的父亲。

见我神情疑惑，她连忙转换话题，试图挽回局面。

“哎呀听说有人考试迟到，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心里当然是盼着你能顺顺利利的，说那些话是不想让你压力山大。

“其实啊，就算你考砸了也无所谓的。”

客厅，我一侧头。

瞧见哥哥苏南辰正趴在沙发上，摆弄他那视为珍宝的昂贵游戏机。

他比我大两岁，本来复读一年，却依然考不上。

让他上大专，他三天两头旷课。

顾南辰那圆滚滚的身子，从沙发上一跃而下。

“一个人玩游戏好无聊，苏清秋你过来陪我玩！”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陪他玩游戏堪比苦刑，蛮横的苏南辰根本不许让我赢他。

如果让他也不行，非要控制在恰好输的程度才乐意。

顾南辰趁我不备猛地一推。

我就这样被他撂倒在了地上。

“闪一边去，我要看电视！”

我揉揉撞疼的手肘。

本以为爸会训斥他两句，结果她却反过来夸奖哥哥。

“南辰真厉害，都能推倒妹妹了，真是个男子汗！”

我二话不说，直接揪住苏南辰。

左右开弓。

“啪！啪！”

趁爸还没回过神，我连着给了他六七下。

直到他脸颊泛红，我才冷哼一声放手。

“爸妈不管教你，做妹妹的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该有的尊重是什么，该有的谦逊是什么！”

苏南辰坐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看起来真像个弱智。

“坏妹妹，她欺负我！爸，你揍她，你骂她！”

爸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平日里安静听话的我，也会有如此火暴的一面。

回过神来。

他心疼得差点掉泪，揉着苏南辰的肥脸就开始数落我。

“苏清秋！你当妹妹的就不能让着他点儿？他天真单纯，知道什么？摔一下能有多疼？”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就按捺不住了吗？

可我真正的底牌，还没亮出来呢。

我语气缓和下来，继续提醒她：

“爸，明天我高考，心情不能受影响。你不是最疼我吗？怎么就不能公道些？”

爸一时语塞，强压怒火给哥哥敷上冷敷巾。

不再搭理我。

我知道，在逼我进工厂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撕下那张面具。

我也好奇，他们能演到何时。

放榜那天，全家屏息凝视，陪我在电脑前守候，却没有一个人真心为我紧张。

时间一到，查分页面跳转。

不出意外的是，我的成绩一塌糊涂。

就算语文和数学还算稳定，后面的几门小科目的分数简直不忍直视。

毕竟，我在工厂打了十多年的螺丝。

工厂的烟雾早已掩盖出学习的心。

何况我也没有时间学习。

学校里教的课本知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但我还剩下心中的那份热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逃离那个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