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歌...”周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这名字倒是配得上姑娘这一身英气。”
云笙歌低头施礼，面纱随风轻扬。她知道，这正是最好的时机。
“皇上！”淑贵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从轿中走出，一袭粉色骑装，莲步轻移，“这是怎么了？”
“无妨。”周衍淡淡道，“方才有山匪冲撞龙驾，多亏云姑娘箭法精准，救了朕一命。”
淑贵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换上温婉的笑容：“原来如此。
这位云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
“臣女不敢当。”云笙歌故作谦逊，“只是碰巧学过些箭术罢了。”
“碰巧？”周衍轻笑，“朕看你这箭法，怕是江南第一箭手也未必能及。”
云笙歌暗暗冷笑。前世周衍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呢？
还不是任由淑贵人诬陷她用箭术行刺。
“皇上谬赞了。”她轻声说，“臣女只是...”话未说完，忽然一阵眩晕袭来。
她身子一软，直直向前倒去。
周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云姑娘！”
“方才骑马太急，怕是扭到了。”云笙歌咬着唇，面露痛色。
她知道，这副柔弱的模样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果然，周衍立即吩咐：“来人！准备软轿，送云姑娘回府。”
“皇上！”淑贵人突然开口，“既然云姑娘有救驾之功，不如...”她故作迟疑。
周衍眼睛一亮：“淑贵人说得对。云姑娘，你可愿入宫为妃？”
云笙歌心中冷笑。前世是她傻乎乎地以为皇帝是被她的箭术打动，这一世她清楚得很，周衍不过是想收一个能臂助他的助力罢了。
“臣女...”她故作犹豫。
“皇上！”定国公世子李明远突然出列，“云姑娘箭术虽好，但出身...”
“住口！”周衍脸色一沉，“救驾之功，足以配得上这份封赏。”
李明远不甘心地退下。云笙歌瞥了他一眼，这位世子前世可没少帮着淑贵人害她。
“多谢皇上隆恩。”她福身下拜，“臣女愿意入宫。”
“好！”周衍大喜，“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就定在那天举行册封大典。”
淑贵人脸色微变，但还是挤出笑容：“恭喜云姑娘。”
云笙歌回以浅笑：“多谢淑贵人。”
回府的路上，小翠忍不住问：“小姐，您真的要入宫吗？”
“不入宫，如何报仇？”云笙歌冷笑，“让他们等着，这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
云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气。云笙歌坐在妆台前，任由宫里派来的嬷嬷们为她梳妆打扮。
“娘娘真是天生丽质。”掌事嬷嬷李嬷嬷笑道，“这身凤冠霞帔，更衬得您贵气逼人。”
云笙歌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身大红嫁衣，头戴金凤冠，确实美得惊人。
前世她也是这般打扮，只可惜那时太过天真。
“李嬷嬷。”她忽然开口，“听说你在宫中多年，定然知道些制香的门道吧？”
李嬷嬷一愣：“娘娘也对制香感兴趣？”
“略懂一二。”云笙歌淡淡道，“若是李嬷嬷不嫌弃，日后可以教我。”
“这...”李嬷嬷迟疑片刻，“老奴确实知道些门道，只是...”
“放心。”云笙歌从妆台抽屉里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自制的安神香，送给嬷嬷。”
李嬷嬷接过香囊，闻了闻：“好香！娘娘果然手艺不凡。”
云笙歌微微一笑。这香囊里加了些特制的药粉，闻久了会让人不知不觉地依赖上她。
收买人心，总要从细节做起。
“时辰到了。”外面传来通传的声音。
云笙歌站起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前世，她是带着憧憬和期待踏入皇宫。
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走吧。”她转身向外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宫门外，十六抬大轿已经等候多时。轿帘挑起，云笙歌缓步走入。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只是心境已经天差地别。
轿子缓缓前行，云笙歌掀开轿帘一角，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
他们争相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这位新晋的云妃娘娘箭法了得，一箭就救了皇上。”
“可不是嘛，我听说她还会制香呢，连太医院的张太医都夸她手艺好。”
云笙歌放下轿帘，嘴角微扬。名声这种东西，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前世她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这一世，她要利用这些闲言碎语为她所用。
轿子停在宫门前，云笙歌缓步走下。抬头望去，高大的宫墙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大门上金钉闪闪发亮。
“云姑娘。”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淑贵人带着几个宫女迎了上来，“妾身特意来接你。”
“多谢淑贵人。”云笙歌福身施礼。
“快别这么生分。”淑贵人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云笙歌任由她拉着，心中冷笑。前世淑贵人也是这般亲热，转眼就在她的茶水里下毒。
“娘娘。”李嬷嬷在一旁提醒，“该去太后宫了。”
一行人向太后宫走去。路上，淑贵人不停地说着话，云笙歌只是偶尔应和几句，装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太后宫中，周太后端坐在上首。她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云笙歌跪地叩首。
“起来吧。”周太后的声音温和，“听说你箭术了得？”
“回太后，臣女只是略懂一二。”
“太后。”淑贵人突然开口，“云姑娘不光箭术好，听说还精通制香呢。”
周太后眼睛一亮：“哦？那倒是难得。朕最近正为失眠所扰，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回太后，臣女确实会些制香的手艺。”云笙歌从袖中取出一个玉制香盒，“这是臣女特制的安神香，请太后试试。”
周太后接过香盒，打开闻了闻：“果然不错。”
“太后若是喜欢，臣女日后可以多做些送来。”
“好，好。”周太后笑道，“皇上没选错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周衍大步走入，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冠冕。云笙歌低头行礼，余光却瞥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母后。”周衍行礼，“儿臣来接云妃去太庙。”
“去吧。”周太后点头，“记得晚上来用膳。”
出了太后宫，云笙歌跟在周衍身后。忽然，周衍停下脚步：“云妃，朕听说你精通制香？”
“回皇上，臣妾确实会一些。”
“那正好。”周衍转身看着她，“朕最近睡得不好，你可有什么法子？”
云笙歌心中一动。前世周衍也是这么问的，她傻乎乎地献上自己最好的安神香。
这一世...
“臣妾倒是有个方子。”她从袖中取出另一个香盒，“这是专门调制的安神香，请皇上试试。”
周衍打开香盒，一股淡雅的香气飘出。他闻了闻，眉头微皱：“这香...”
“皇上不喜欢？”云笙歌故作紧张。
“不，很好。”周衍合上盖子，“就是觉得有些熟悉。”
云笙歌暗暗冷笑。这香料里加了一味特殊的药引，闻久了会让人对她的气息产生依赖。
前世周衍最后不也是被淑贵人的香料迷了心智吗？
这一世，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庙大殿内，文武百官已经列队等候。云笙歌跪在蒲团上，听着礼部官员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笙歌救驾有功，德才兼备，封为云妃，位列三妃...”
云笙歌叩首谢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三妃的位份，正好在淑贵人之下。
前世她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这一世她要一步步把淑贵人从高位上拉下来。
册封大典结束，云笙歌被引入清秋宫。这座宫殿前世她也住过，只是没住多久就被赶到了冷宫。
“娘娘。”李嬷嬷指挥着宫女们布置内室，“这些香炉要如何摆放？”
“就按我说的位置放。”云笙歌走到窗前，“记住，一定要在子时添香。”
“是。”李嬷嬷应声退下。
云笙歌看着窗外的海棠树，树上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朵。
前世她也是在这棵树下第一次见到淑贵人下毒。
“娘娘。”小翠轻声道，“淑贵人派人送来了礼物。”
云笙歌转身，看着托盘上的锦盒。她伸手打开，里面是一对金镶玉的手镯。
“呵。”她冷笑一声，“倒是会做戏。”
“娘娘要收下吗？”
“收下。”云笙歌把手镯戴上，“既然她要演戏，那我就陪她演到底。”
夜幕降临，清秋宫内香烟缭绕。云笙歌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小翠。”她突然开口，“去把我的香料箱拿来。”
“娘娘要制香？”
“是啊。”云笙歌站起身，走向内室的密室，“该给淑贵人准备见面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