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我讲述了这些年的遭遇。

萧煜娶她只是为了得到明家的支持，继而竞争太子之位。

他早已有心上人，明姝发现了他和那女子的书信往来，也知道了全部真相。

萧煜见事情败露，便假意忏悔，说愿同明姝和离。

只是眼下大战在即，等打赢了这一仗，他会请奏回朝，绝不磋磨明姝。

明姝没想到，那一战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萧煜把布防图泄露给敌军，明姝身受重伤，所率队伍被围困。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底下的将士杀出一条血路，拼死突围。

等她醒来时，身边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是自幼就跟在她身边的小六子。

他把明姝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那儿。

明姝带出去的人，除了她，全军覆没。

她挣扎着往回走，途中却遇上了黑心的商队。

一路辗转，她最后被卖到了奴隶场。

听完这些，我不免唏嘘。

她手握兵权，能文能武，竟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到底，在这男权至上的大楚，女人除了妥协和顺从，别无选择。

「宋知沅。」她平静地叫了我一声，「我知你过得艰难，你那小厮都同我说了。你放心，等我身子恢复了，定助你达成心愿。」

我不知怎的，眼角竟有几分湿润。

我们曾经都看不上彼此，却在多年后相互同情对方的遭遇。

那日，我们达成共识，她助我手刃仇人，从齐家脱身，我倾注财力，助她在京中站稳脚跟。

齐家的财产自然丰厚，我女儿已经死了，她得不到的东西，齐昭那个畜生更别想得到。

我孤身一人，用不了那么多钱，拿来帮明姝正好。

只是，拿到这些钱还需费点心思。

我嘱咐慕春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照看明姝。

茵儿那边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有意在胡姨娘面前掉落香包，那独有的香味令人沉醉。

胡姨娘当即便命她为自己调制。

这一来二往，胡姨娘知晓了茵儿对调香极为精通。

茵儿也按照我先前吩咐的，给自己编了个凄惨的身世。

她父亲是个香料商人，而她母亲只是卑贱的丫鬟，生下她就死了。

后来，父亲要把她嫁给年过七十的县令做第九房小妾，她在上轿之前逃了出来。

胡姨娘一听，顿时同情起来。

见茵儿是个识趣之人，便偶尔赏她一些珠钗首饰之类的东西。

茵儿自然也投桃报李，假意奉承她。

「姨娘生得如此貌美，待我们这些下人也良善，依奴婢看，就是正室夫人也做得。」

胡姨娘听了这话不免有些欣喜，却还是假装生气，「这话可不许再说了，我不在乎那些名头，只想过安稳日子。」

随即，她又是一番感慨，「长得貌美又有何用，侯爷的心不在我这儿，都被那个淫妇勾走了，夫人也不管管，只怕日后我连安稳日子都过不成了。」

茵儿走到她跟前，细声道：「奴婢有一法子，定能让姨娘笼络住侯爷的心。」

「什么法子？」

她附在胡姨娘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这样会不会有损侯爷身体，若是出了事，老夫人不会放过我的。」

茵儿面色无比诚挚，「姨娘放心，奴婢还等着姨娘坐上正室之位，好提携提携奴婢，断不会害姨娘的。」

后来，胡姨娘使计让齐砚舟来了自己房中。

琉璃露香燃了一夜，丫鬟进去送了好几次水。

那夜之后，齐砚舟去胡姨娘那儿更勤了。

李苏儿受了冷落，一众丫鬟仆妇平日里本就看不惯她。

如今逮着了机会，都铆足了劲欺负她。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李苏儿便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都可以上去啐她一口。

我让茵儿继续出手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最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那个可以带她走出绝境的人。

茵儿如法炮制，用先前蛊惑胡姨娘的法子对着李苏儿又做了一遍。

一个胡姨娘怎么够呢，自然要多几个人一起去勾引齐砚舟。

等李苏儿这边成了，还有周姨娘那儿，还有那些个通房。

齐砚舟既然喜欢这档子事儿，我自然要让他尽兴。

每个人房中燃着味道不同作用却一致的香料。

这么多人卖力伺候他，他应该挺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