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穗沉默不语。
辉哥也不在调侃李穗，开始讲起自己，算是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在这份直白又简短的自我介绍里，李穗也算慢慢了解了辉哥这个人。
他是缅甸人，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到美利坚生活了，凭借一股狠劲，愣是让美利坚那么多街区多了一个由黄皮肤老大统治的“红铁蛇帮”
在铁锈巷的墙上随处可见红色蛇头的涂鸦标志，象征着他们的控制权。
辉哥有十来个比较信得过的手下，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大老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黑人比较好骗又单纯，而且和警察天生不对付。
其他跑腿的脏活累活，大部分都是出钱雇佣一些街头混混。
辉哥做的生意规模不算大，但挺滋润，主要是小规模的地下赌场和违禁品贩卖，偶尔也偷车和武器交易。
当然了，安置非法偷渡过来的人，赚取好处费，也算是新添的业务。
突然，辉哥他站起身，走进里屋，几分钟后拿出一个有点小鼓的信封，丢到了李穗面前。
“这里有一千五百美元，就当是你的奖金了，别问为什么，昨天你杀的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我很讨厌的家伙。”
李穗盯着信封，迟疑了几秒，最终从里面抽出五百块放入口袋，剩下的一千块却推回给辉哥，声音坚定：“我有个妹妹还小，我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如果她出门，我希望你能帮忙照应，别让她出事。”
辉哥愣了一下，随即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你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啊？真是有趣，不过，好吧，一码归一码。”
李穗直视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是的，一码归一码。”
辉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摆摆手：“行吧，反正我也没打算真把你当手下，老实说，你那枪法，连我看着都有点瘆得慌。以后我要是有事拜托你，就以朋友的身份，放心，酬劳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穗张了张嘴，还是拒绝不下来，他知道身处漩涡没有那么容易脱身，而且他也还没有能力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需要辉哥的照应。
就在李穗离开的时候，才刚走出门，身后的辉哥突然懒洋洋的飘过来几句话
“喂，你那个妹妹是不是皮肤很白很瘦的那个，昨天白天我看到她出门了，把这个街区逛了个遍。”
李穗愣住了，心里一阵凉意，他早就叮嘱过若曦不要随便出门，没想到这臭丫头竟然背着他偷偷溜了出去。
“不过既然都到美利坚了，就得开始接受这边的文化现实，我会给这边的混子打招呼，不会有人去招惹你那宝贝妹妹的，不过晚上就别出来了，有时候连我都管不住。”辉哥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让李穗心里顿时绷紧了一根弦，他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家后，李穗刚推开门，就看到若曦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摆弄着那本已经翻旧的英语书，假装认真。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副“我很乖”的表情：“哥，你回来了！”
李穗没有直接回应，反而把门用力关上，沉着脸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善：“若曦，昨天你出门了？”
若曦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书页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眼神开始游离：“没……没啊，我就在家。”
这种眼神和肢体动作，从小到大每当李若曦撒谎时就会不自觉的做出，李穗简直不要太熟悉。
“哦？”李穗挑了挑眉，语气更加冷了几分，“那怎么有人告诉我你昨天把这片街区都逛遍了？”
若曦整个人一颤，像个做错事的小猫缩起了肩膀：“哥……我……就是随便看看，真的没干坏事。”
“随便看看？”李穗冷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盯着她的眼睛，“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这里不安全，连我都不敢乱走，你倒好，偷偷跑出去？”
若曦低下头，小声辩解：“哥，我在家里闷了好久了……就想透透气，而且……我也没走远。”
“没走远？铁锈巷就这么大，你能去哪儿？”李穗忽然抬起手，指了指她的脑袋，“你要是真出点事，我怎么办？！”
“我错了……”若曦撇撇嘴，小声道歉，眼圈微微泛红。
李穗叹了口气，看着她那副委屈的模样，气也撒不出来了。
他揉了揉额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不是我不让你出去，而是我真的怕你有危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一个小女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语言不通，出去招惹谁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若曦听完，更加内疚了，抬头看着李穗，小声说道：“哥，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乱跑了。”
李穗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锁房间里，一天三顿馒头，连书都不给你看。”
“哥！”若曦捂着额头，撒娇似地叫了一声，“你怎么那么凶！还说什么馒头……我要举报你虐待！”
“行啊，举报吧！”李穗故意板起脸，“看看美利坚这地方，谁能理你。”
若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过了一会儿，李穗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的一个同事推荐了一个教堂，说是专门教外来移民学语言和本地文化的，还有人手把手教英语，你有兴趣去上上课吗？”
若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哥，你同意我去？”
“别高兴得太早。”李穗一本正经地说道，“待会我得去打听清楚这个教堂是不是靠谱，而且只能白天去，天黑之前必须回家。”
“我保证天黑之前回家！”若曦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连忙举手发誓，“哥，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待会能带我一起出门嘛！”
看着她那副开心的样子，李穗的心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忍不住揉了揉若曦的脑袋。
若曦笑嘻嘻地回应，顺势抱住了李穗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哥，你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