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围的围观众人,在短暂的唏嘘过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这林家,可是先帝跟前的红人,当年那是何等风光,如今先帝一走,新帝登基,这局势变咯,前朝的势力哪还能留得住。”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捋着稀疏的胡须,摇头叹息着,眼中却并无多少怜悯之色,仿佛早已见惯了这般权力更迭下的血腥。
“就是说啊,虽说这母女看着可怜,可咱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她们必须得死,这就是朝堂上的斗争,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掺和得起。”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附和着,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林家母女身后那气派的林府方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依我看呐,现在林府没了主心骨,正是咱们捞一笔的好时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瓮声瓮气地嚷道,他的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眼中都泛起了同样的热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了对地上无辜母女的同情,反倒都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在这场变故中,去林府瓜分一点利益,或抢些金银细软,或占下几间房产,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在权力斗争的阴影下,生命如草芥,道义被践踏,唯有利益,成了众人趋之若鹜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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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皋一路小跑着来到后院,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见到正在悠闲赏花的女帝武明月,他赶忙双膝跪地,磕头行礼,而后迫不及待地开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林家母女,已然授首。”说罢,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偷瞄向女帝,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满意的神情。
女帝武明月听闻此言,手中把玩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很好,这是她们自找的。传朕旨意,即刻抄家林家,所有财物全部充公,莫要落下一件。”她的声音清冷,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人命在她眼中,不过是巩固权力的垫脚石,财富才是彰显统治的有力臂膀。
赵皋脸上的笑意更浓,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连忙应道:“陛下圣明,那林家在城中有好几处宅院,奴才这就安排人一并抄了,定不让陛下损失分毫。”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脑海中已然浮现出抄家后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自己又能从中捞取多少好处。
女帝微微点头,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待赵皋退远,她站起身来,望向远方。
“林家,这一个前朝遗留的“钉子”已被我轻易拔除,哼!所谓的人族大帝林玄,也不过如此,料想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从今往后,朝堂之上再无掣肘之人,这大炎天下,彻底掌控在我的手心之中,任我肆意揉捏,也无人敢违逆半分。”
武明月可谓志得意满。
与此同时,几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现身,无声无息地落在庭院之中,单膝跪地,正是她麾下最精锐、最忠诚的影密卫。这些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毫无感情的双眸,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武明月瞥了一眼他们,朱唇轻启,下达新的指令:“去,顺便将**的势力连根铲除,一个不留。”她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冰冷彻骨,在这静谧的后院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
“遵命,陛下!”影密卫齐声领命,声音低沉而整齐,随后身形一闪,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速度之快,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树枝,证明他们曾来过。
看着影密卫离去的方向,武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冷笑,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在她心中,**作为前朝旧臣,顺势将**一网打尽,再无后顾之忧。待**覆灭,这整个大炎帝国,便彻底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任她予取予夺。
到那时,她还要效仿前朝,组建东西两厂,设立层层特务机构,让每一个臣民都生活在她的监视之下,让每一丝风声都逃不过她的耳目。从此,这偌大的帝国,将在她的铁腕统治之下,固若金汤,无人敢有二心,而她,将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众生,主宰一切命运。
“至于所谓的林家林玄?”武明月微微摇头,“不过是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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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大炎王朝一座恢宏巍峨、雕梁画栋却又透着几分阴森的巨大宫殿内,胡惟庸正独自于书房之中翻阅古籍。他面容清瘦,眼神深邃,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也沉淀出一份历经沧桑的睿智。
突然,一名亲信匆匆入内,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听闻女帝登基第一天竟做出抹杀林玄母女之事,胡惟庸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落地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嘴唇颤抖着惊呼:“大事不好啊!”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往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林玄的身影。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身姿挺拔仿若战神下凡,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借绝世武力,一次次将人族从覆灭边缘拉回。先帝对其敬重有加,亲封他为人族镇守使,整个大炎,谁人不知林玄的威名。更让胡惟庸心悸的是,林玄对妻女的那份深情,那是深入骨髓、倾尽所有的爱,为了守护家人,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当年他单枪匹马闯入魔君阵营,取敌将魔君如探囊取物,这般人物,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胡惟庸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他深知,女帝这一莽撞举动,怕是要给大炎王朝引来一场灭顶之灾,而此刻的朝堂,沉浸在权力更迭的欢愉中,殊不知,一场惊涛骇浪即将汹涌袭来。
胡惟庸强自镇定下来,立刻冲着门外高声呼喊:“来人,速速备马车,我要即刻进宫面见陛下!”
手下们训练有素,不消片刻,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便已备好,停在了宫殿门口。胡惟庸匆匆整了整衣冠,大步跨出门去,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皇宫之中,女帝武明月正慵懒地斜倚在寝宫的软榻上,准备休息。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陛下,胡惟庸求见。”
女帝微微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自然知晓胡惟庸乃是先帝生前极为倚重的老臣,在朝堂之上威望颇高,虽心有疑惑,不知他此时求见所为何事,但略作思量后,还是坐起身来,轻声说道:“宣他进来。”说罢,起身整了整裙摆,款步走向正殿,准备接见这位不速之客。
马车在皇宫的石板路上疾驰,胡惟庸坐在车内。他微微掀起车帘一角,再次向随行的手下确认:“你且如实说来,林玄的妻女,是不是当真已经被处死了?”
那手下赶忙垂首,恭敬地答道:“回大人,千真万确,就在今日菜市场,母女二人已被**示众,现场围了不少百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胡惟庸听闻此言,仿若被一道凌厉的寒风直直贯入心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妻女惨死,以林玄的性情,怎会善罢甘休?这大炎王朝,怕是即将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女帝难道不知道林玄的实力?胡惟庸眉头紧锁,思绪愈发纷乱繁杂,马车却已然在皇宫大殿前停下,他定了定神,知道接下来的面见,关乎大炎王朝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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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监一声尖细悠长的“陛下驾到”,女帝武明月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从内殿缓缓走出。她身着金丝绣凤长袍,头戴凤冠,上面的珠宝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尽显奢华威严。身后两名宫女执着孔雀羽扇,轻轻摇曳,扇出的微风带起她衣摆的一角,仿佛流动的云霞。
胡惟庸见状,赶忙双膝跪地,俯身叩首,高呼:“臣胡惟庸,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女帝款步走到龙椅前,优雅地坐下,目光扫向下方的胡惟庸,朱唇轻启:“平身吧,胡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她的声音清脆却透着疏离,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着凡间蝼蚁。
胡惟庸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脸上满是诚恳与急切:“陛下,臣此番前来,实则是为林玄妻女之事。臣恳请陛下,动用我大炎皇室秘宝:至高天,复活林玄妻女。”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若都凝固了几分,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暗自惊叹这大胆的请求。
女帝武明月先是一愣,随即柳眉倒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哼,何人能让我动用至高天?简直可笑至极!那林玄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值得我耗费如此珍贵的秘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