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爷爷说，邻村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去世了，年纪很小，和小优差不多大，这几天一直想配一桩阴婚。

我瞬间明白了。

换亲不成，就想弄死我女儿去给人配阴婚！

这一刻，我浑身的冷汗冒出来，气血涌上头脑，

一群禽兽！我简直想杀了他们！

旁边的水果刀，已经握在了手上。

这时女儿仿佛听见声音，窸窸窣窣地坐起身来，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我愤怒地脸和手里握着的刀，吓得大哭。

女儿的哭声让我从冲昏了头脑的气愤中猛然清醒过来。

手里的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我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嘴里哼起小时候哄她的歌谣。

女儿渐渐停止抽泣，睡着了，眉头却还紧紧皱着，像是做了噩梦。

我还有女儿，我不能冲动。

我是一名单亲妈妈，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女儿就没人管了。

4

吃了一片安眠药，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脑海里浮现起了当年的事。

我上大学那年，也是一个这样的暴雨夜。

我妈说，女的上大学没用，要把我嫁给邻村的瘸子，用我的彩礼钱给哥哥娶媳妇。

我在一个暴雨夜逃了出去，怀里揣着录取通知书。

但最后，我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走出大山的路，实在是太长，我翻不过去。

我一次次跌落在泥泞的山路上，巨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我浑身剧痛，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我像一条软软的无脊椎动物，苟延残喘着向前爬。

一个巨大的雨滴落下来，我躲避不及，只能愣在原地瞪大眼睛，

那枚雨滴却变成了一个拳头，直直向我砸来——

拳头后面，是我哥嫂和我妈奸笑着的脸！

「啊！————」

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天亮了。

当年，我很幸运。

我妈把我送去李瘸子家的前一天，校领导看到了我写给他的信，为我组织了捐款，还找记者进村报道农村里出了个大学生。

我妈是好面子的，无奈之下，只能让我去上学。

上完大学后，我就留在s市工作，这几年，从来没有回过家。

我以为他们叫我回家，是为了修补这几年缺失的亲情，

没想到，居然打起了我女儿的主意，换亲不成，就配阴婚！

这个家，以后再也不回了！

起床后，我就带女儿回到了s市，

后面的几个星期，我们的生活一如往常。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时，女儿却出事了。

5

当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女儿正蹲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无助哭泣。

窗户边趴着一群看热闹的学生。

地上散落着一张张我女儿的裸照！

有她自己的，还有跟其他男人纠缠在一起的。

香艳下流，不堪入目！

我看着照片，感觉天都要塌了。

眼前一阵眩晕，老师及时扶住了我。

老师说，照片被人撒在了学校，虽然已经收集起来，但是影响非常恶劣，建议小优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临走的时候，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优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您得调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

我当然知道我女儿是个好孩子。

我把女儿安顿在家里，临走前，女儿拉住我的衣角，

她哭着说：「妈妈，你相信我，我没做那种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照片，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都在说我，说我是……婊子，妈妈，我不想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