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锦衣卫的人将陆晏舟给带走了,管家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江云舒站在府门前,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如果没有裴度的命令,锦衣卫不可能来她府上抓人。
她和裴度虽然只是各取所需,但男人一向都有一种占有欲。
以前她召男宠,逛春风楼,行事即便再荒唐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裴度不会说什么。
但陆晏舟不一样。
留下这么一个“替身”无疑是在打裴度的脸,他又怎会咽得下这口气呢?
即便陆晏舟没有犯什么事,但锦衣卫那种地方就如同修罗地狱,一旦被抓进去不死也会脱层皮。
虽然她并不在乎陆晏舟的死活。
但如今这个是十九岁的陆晏舟,他如果死了那十六岁的自己应该也不会苟活吧?
毕竟过去的他们真的很相爱。
江云舒想了想,最终还是坐着马车来到了锦衣卫。
公廨内。
裴度刚从锦衣卫的大牢出来,就听到侍卫的回禀说江云舒来了,他冷着一张脸道:“不见。”
侍卫转身正要去回话。
谁料裴度却又改变了主意:“等等,把人带去聚宝阁。”
……
江云舒被请进了锦衣卫,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了。
犹记得当初她第一次踏入锦衣卫,是为了配合调查陆晏舟之死。
堂堂威远大将军突然横死,这可不是小事,陛下派了锦衣卫指挥使裴度前来调查此案。
彼时她身为陆晏舟的夫人,自然免不了要被传来问话,当时盘问她的正是裴度。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她虽然做了五年的将军夫人,却也一直不曾见过传闻中那杀人不眨眼的裴阎王。
本以为能坐上他这个位置的定是凶神恶煞之人,哪料竟是如此年轻俊逸。
只可惜,这么美的皮囊之下却藏着一颗黑心肠。
江云舒来到聚宝阁,一走进去就被这满房间的奇珍异宝给惊住了,只见屋子里放着博古架,陈列着各种宝贝。
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她四下观望了一眼,发现南墙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灯笼。
江云舒拿起那灯笼仔细看了看,明明就是一盏再普通不过的灯笼,不知有什么奇特之处?
正疑惑着,就听身后传来裴度的声音:“喜欢这盏美人灯?”
江云舒回头看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疑惑:“美人灯?这灯笼上也没有美人啊。”
裴度走过来道:“之所以叫美人灯,是因为这盏灯笼是用美人皮做的,只有活着的时候,生扒下来的美人皮,才能做出这样的美人灯。”
江云舒提着灯笼的手一僵,脑子里闪过扒美人皮的血腥画面,她绝对相信裴度不是在吓唬她。
锦衣卫大牢里折磨人的手段花样繁多,哪怕只是进去走一圈,回来就会做噩梦。
她忙将手里的灯笼放回原处,然后随手拿了一个白玉珠串,却觉得这白玉珠比寻常的珠子要轻许多。
还没等她询问,裴度又开始为她解起了惑:“你手里的这个叫玉骨,是用人身体各处的骨头打磨出来的,手感比普通的珠玉要好上许多。
也可以将其做成盘珠,拿在手里把玩。”
江云舒听的头皮发麻,她忙将玉骨放了回去,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声变态,然后问道:“你这满屋子宝贝该不会都是……”
“没错。”
裴度承认道:“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沾着血,我每杀一个人都会留下与其相关的东西当做纪念,以供观赏把玩。”
江云舒看着这满屋子的物件,仿佛看见了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鬼魂,张牙舞爪的咆哮着,哭喊着。
她打了个激灵,拧着眉问道:“你这是什么爱好?”
裴度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盏美人灯道:“这盏灯的美人皮是从一个叫妙娘的女子身上扒下来的。
当初我见她可怜好心收留,哪料她不知好歹竟想来杀我,既然如此不识抬举,我便只能把她做成灯笼。
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该死之人,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害怕他们的亡魂会找我来索命。
生前他们奈何不了我,难道死后便能让我良心不安吗?只有软弱怯懦之人,才会为了那可笑的良知而不安。”
江云舒秀眉一挑,已然懂了裴度带她来此的用意,她垂着眸子道:“我和裴大人不一样。”
“多杀几个人就会一样了。”
裴度站在她身后,俯身凑到她的耳边道:“那个和陆晏舟长的一般模样的替身倒是个硬骨头。
我锦衣卫里的酷刑都用了个遍,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接近你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此人留不得。
我知道陆晏舟一直都是你的心结,今日不如就亲手斩了这心结,和过去做个了断怎么样?”
江云舒心下一骇,裴度这是想让她亲自动手杀了陆晏舟!
她转过身来道:“他不能死!”
“舍不得?”
裴度哼了一声道:“我调查过,此人昨日突然闯进来,行为举止与你十分亲密,他究竟是什么人?”
江云舒自知裴度手眼通天,而陆晏舟的身份又十分离奇,无论什么样的谎言都是圆不过去的。
她道:“你也说了,此人来路不明且长了一张和陆晏舟十分相似的脸,只有将人留下才能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不是吗?”
“是吗?”
裴度的眸光一敛,就连语气都冷了几分,他捏着江云舒的下巴道:“可你也知道,进了我锦衣卫没那么容易出去。
江夫人若想救他,总该有所表示吧?”
江云舒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问:“你要怎样才能把人给放了?”
裴度反问她:“你说呢?”
江云舒暗暗握了握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勾着裴度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吻上了他的唇。
裴度的目光骤然一深,他长臂一伸搂江云舒不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去看她:“他到底有哪里好?”
江云舒被他问的一懵,还不待有所反应面前的男人突然将她抱起来架在桌子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她难以招架,却也反抗不得,就只能任由自己这般沉沦。
桌子上的那盏美人灯早已滚到了地上,刚开始江云舒还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裴度总有办法让她丧失理智。
渐渐的她声音都变了腔调,忽而就听隔壁传来砰的一声,惊得她神魂归位,一双迷蒙的大眼问着面前的男人:“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