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花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我怎么说话?我骂人了吗?这不是说谁吃了那碗肉谁是狗,又没指名道姓骂人!倒是你家铜宝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嘴这么贱,你们平时怎么教的?不会教我替你们教!”
说着季母高高扬起手,打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那铜宝躲得倒快,一下就从他奶后面躲过去了。
季母眼睛一闪,巴掌直接转了个方向朝黄氏脸上打去。
“啊!”黄氏被打懵了,回过神“嗷”一嗓子就要打季母。
两个女人立马撕把成一团,钟宁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倒是季尘立马走上前试图将两个人拉开,甚至为此挨了黄氏一爪子。
【啧啧!真是个孝顺儿子!】
黄氏还想动手,一抬头对上季尘幽深阴沉的眸子,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几分怯意,但她嘴上不饶人:
“看什么看?晦气东西!我看你啊,这辈子也考不上秀才!当年我们可没说错,把钱给你这瘟神读书还不如留在公中!你看看你这些年败了多少银子,家里都要被你掏空了!”
一想到那些钱黄氏就心痛,这要是给他们,能买多少肉啊!说不定都够起两间屋了!
钟宁无语望天:“留公中,给你们一大家子花是吧?
婶子,真的!我要是有你这不要脸的劲,我早就去路边拿个破碗发财致富了!谁不给我钱,我就抱着他裤腿爬三条街!”
“你!你说谁要饭的呢!你个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钟宁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那这有你说话的份嘛!这是季家,是已经分出来,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季家,断亲书还在里长那放着呢!你搁这教训谁?你配吗?**出气也就图一乐,真放屁还得看你嘴!”
【骂他们可以,骂我不行!我多无辜啊!我只是个仗义执言的小女孩啊~】
季尘:……
“你,你……”黄氏气的浑身发抖,抬手又要打钟宁。
钟宁哪里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抬手按住她的手腕,又一脚踹她肚子上:
“不是?你当老娘吃素的啊!”
黄氏在地上嗷嗷半天,难受的不行:
“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我!”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起身拽住铜宝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等黄氏走了,季母立马去关心儿子脸上的伤,两个小孩儿也一人一条大腿抱着季尘不放,“爹,爹”的喊个不停。
钟宁【我好像个局外人。不,我就是!】
“还看什么看啊?”钟宁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是看我相公可怜,打算众筹点银子给他治吗?那就谢谢各位啦!”
她说着朝其他人伸出手,还一脸单纯地眨了眨眼睛。
村民们:……这就开始要上饭了?别太离谱!
赶忙一个两个做鸟兽散。
——
接下来几天,钟宁一边带娃,一边在家里做家务,整得季母看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原主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活,都是在犯了大错以后用这招来讨好季尘,但是没两天就会打回原型。
钟宁现在这样,季母真的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听到这话的季尘,眼睛都没有从书页上离开:
“即便是鬼,只要比原来的好,又有何不可?”
季母看了眼正在带两个孩子的钟宁:
“说,说的也是。”
小媛媛好奇地趴在娘亲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宁手上的树枝。
季谦就直白多了,直接问:
“你磨这个干嘛?”
钟宁捏了捏他还是瘦的小脸:
“给你们搞肉回来吃!还有,记得喊娘,要有礼貌知不知道?”
季谦瘪了瘪嘴不吭声。
钟宁也不勉强,便宜崽子嘛,认自己也好,不认自己也罢,反正养着玩,又不真指望他们给自己养老。
主要是【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老那一天!哎!反派啊反派,我不拦着你和女主你侬我侬,藕断丝连,奸夫淫夫,大胆狂徒,你能不能饶我一命啊?呜呜呜!】
钟宁在心里流着泪,正在默背《尚书》的季尘额角皱了皱,拿起书就往后院走去。
钟宁看了眼男人清瘦高挑的背影,鼓了鼓脸颊【又犯什么病了?】
隔日,季母、季尘早早下地,钟宁干完家务,手里捏着花了不少功夫才做成的弓箭,转头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两个孩子道:
“小谦,媛儿,娘出去一趟,你们两个乖乖在家好不好?”
“良去哪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姑娘已经没之前那么害怕钟宁出门了。
不过每次钟宁走,她还是要抱着腿依依不舍一番。
“娘去给你们弄肉吃。”
“娘,有钱?”
季谦皱了皱淡淡的小眉毛,他虽然很小,但他已经有了家里很穷没有钱的意识。
“不用钱,总之你们乖乖等着就好啦!娘中午就回来。你们两个在家里玩,娘把门从外面锁上,不让坏人靠近你们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都点了头。
【太乖了太乖了!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不,现在我的崽了!哈哈哈哈哈!】
钟宁又揉了好一会两个娃软乎乎的脸,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直奔村子外面的山林去。
钟宁他们住的地方,举目四望哪哪都有山,连绵不断的山。
正因如此,便是在最穷的时候,饿死的人也远比外面少。
平时村民们会去山里打点“野”,采些野菜、野蘑菇、野果,在山上碰运气看能不能抓着猎物。
一些大胆的人会往更深一点的地方去捕猎、设陷阱,但也仅限于外围,因为深山里是真的有野兽,例如狼、熊瞎子、老虎,除此之外还有毒虫、毒蛇,所以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很少涉足山林深处。
钟宁这次也没打算往深山去,虽说她在现代玩过好几年射箭,技术挺不错,也拿过不少大奖,但实实在在去打猎这还是头一遭。
要不是实在受不了每天清汤寡水的日子,加上想搞点肉给俩孩子补补,她也不会冒险进山。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保佑我能轻轻松松抓到野鸡、野兔,也可以来个直接撞树上的野猪。再让我捡个灵芝,挖个人参。这不过分吧?这不是种田文常态吗?】
走在堆满落叶的山地上,钟宁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用树枝在地上摆标记,以防回来找不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