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凌华跑至府门外时，柳馥兰和李庆早已带着沈梨梨驾着马车走了，他骑上马，一刻也未停留奔向将军府。

奈何此时的将军府大门紧闭，好似是为了故意阻挡他一般，萧凌华直直的站在府外，雪渐渐覆盖在他的头上肩上。

他好像听见了柳馥兰的哭声，好像也听见了棺盖挪动的声音，他抬起赤红的双目望向那一丈多高的府墙，紧握着双拳。

曾经沈梨梨就是一次次的爬墙偷跑出去找他的，她的小手上总是有很多伤痕，但她每次都会笑嘻嘻的背到身后。

“吱——”的一声，府门突然开了，一披着墨色披风的男子缓缓走到萧凌华面前。

“萧凌华。”

萧凌华眼光慢慢放在眼前之人脸上，看着他眉眼中的熟悉感，他蹙起了眉头：“陆北尘?”

他、沈梨梨还有陆北尘三人儿时总在一处玩，只是没过几年陆北尘家中遭贬黜离开了京城。

萧凌华不关心陆北尘何时回来的，他只在意为何他会从将军府中出来：“你为何在这儿?”

陆北尘眼中还带着泪，他无奈苦笑：“梨梨为国战死，我自是来看她最后一眼。”

萧凌华闻言，心更是一窒。

陆北尘对沈梨梨与萧凌华的事略知一二，他看着双目无甚神采的萧凌华问道：“后悔了?”

萧凌华不语，他后悔，但他说不出来，他也更不会对陆北尘说。

见他沉默，陆北尘冷然一笑：“梨梨肯放下你上战场，除了迫不得已，或许也因为明白了你不会真心待她。”

萧凌华眉目一拧，眼中的怒火几欲让他想出手。

而陆北尘丝毫不理会他的愤怒：“十二年了，她痴情十二年，换来这么结果根本就不值得。”

萧凌华被他这句话如同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他怒视着陆北尘：“我与她的事，你还是这么多嘴!”

从儿时开始，他们三人都是陆北尘护沈梨梨，沈梨梨护萧凌华这种玩伴关系。

陆北尘曾对沈梨梨说萧凌华不会喜欢她，但沈梨梨只是笑着摇摇头，萧凌华也因为这点，对陆北尘总抱着一种莫名的厌烦。

以至于每次看见沈梨梨与他走在一起，便会故意的不理沈梨梨。

本来温和的陆北尘瞬时就怒了，他嘲笑道：“我至少从未将梨梨的一片好心置于东流水中。”

“你从小便嫌弃她，她帮你搜寻名书，只因掺杂一本禁书你便骂她愚蠢，为你打架你却骂她粗俗鲁莽……萧凌华，你把梨梨的付出看的一文不值，而现在你的后悔也同样一文不值。”

“若我不曾走，我还是会劝她放弃你，因为你根本配不上她。”

“住口!”

萧凌华额上青筋暴起，一拳将陆北尘打倒在地。他抓住陆北尘的衣襟，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暴怒的声音中竟带着慌乱：“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吗?”

陆北尘嘴角滴着血线，看着失控的萧凌华，眼中的讽刺更加明显。

“萧凌华，你现在的模样不是你最看不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