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包间的门被一只指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推开。
本来热火朝天的的包间瞬间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男人逼近一米九的身高,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衬得他的宽肩窄腰,加上他那张得天独厚的脸。
深邃的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浅浅的双眼皮,眼尾微微向下,瞳孔纯黑,有股锋利的冷意藏在里面一般,危险的同时却也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他自身所带的上位者气质和矜贵,让趋之若鹜。
“蒋苑!”
包间里的女生小声惊呼:“他竟然真的来了!”
“他可能是看在王浩的面上才来的吧,毕竟他们的关系这么铁。”
“老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王浩赶紧迎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自己也完全没想到真把蒋苑请来了,下巴都不由得抬高了些。
先不说蒋苑当今的身价地位,就凭他这张脸,所有都上赶着去奉承他。
很多男生见王浩上前,也纷纷蠢蠢欲动,纷纷换上谄媚的笑脸开口喊蒋总,蒋哥。
女生也一脸崇拜加娇羞着望着他。
只有坐在沙发里的两人,一脸不屑地看着人群中央的蒋苑。
“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中一个长像清秀的男生撇嘴。
“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进行什么商业应酬呢,还他妈什么高中聚会,都他妈势利眼,你说是不是,正醒?”
他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男人。
“正醒,你高中不就一直看不惯他吗?”
江正醒语气语气不屑:“我现在也看不惯这人。”
有什么了不起。
金玉其外,败坏其中。
江正醒拿起桌上的酒又猛灌了一口。
张柯奇闪过一个念头,他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压低声音凑近江正醒:“要不我们整整他?”
江正醒垂眸看他:“什么意思?”
“这个。”张柯奇从衣服内兜了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
江正醒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他下意识蹙眉:“你是想?”
“我就是看不惯蒋苑那副衣冠禽兽,端着的样子。”
张柯奇眼神愤恨地瞥向那被女生男生如狼似虎围着的人,眼里的嫉妒快要溢出来般。
“那我们就用最下流的方式揭开他伪善的皮。”
江正醒脑袋有些喝晕乎,鬼使神差中,他接过张柯奇倒出来的两三颗白色药片。
很小,劲却很足。
他抬头,隔着层层人群,对上了蒋苑深邃的黑眸,对方的眼神像看中猎物的黑豹。
而猎物毫无知觉。
江正醒找了一个空的包间,他带了一瓶酒进来,是他特地花了五千买的好酒。
可能是有些紧张,他紧盯着酒水缓慢倒进杯中,微漾的酒水,折射着头顶的灯光。
白色的药片缓慢坠落过程中也在缓慢溶解,在这短短几秒中,江正醒想起了高中,在一条小巷里。
无意碰见蒋苑虐猫的情景。
全校第一的大学霸竟然在虐猫。
江正醒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瘦小的猫在蒋苑的手掌中发出最后一声的痛苦的呜咽声。
“**在干什么?”
当时的蒋苑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羞耻感。
反而把手中的猫一甩,砸在墙上,站起身,悠然自得走向江正醒,嘴角带着一丝笑。
这人长得张人神共愤的脸。
但那刻,江正醒觉得这人恶心极了。
恶心到他恨不得挥拳上去把他这张脸打烂,他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但拳头却未像预想般落在蒋苑的脸上,他的拳头被对方的掌心一把包住,往前一拉。
江正醒本以为这人是个五体不勤的书呆子,却没想到他不仅敏捷,且力气非常大,他整个人被拉得往前扑去。
蒋苑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当时的江正醒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抬起头一脸怒视着上方的人。
蒋苑居高临下俯视的他,语气带着蔑视和嘲讽:“你先动手的。”
言下之意是,被打也不怪他。
“我记得你好像和我同班,叫——”他刻意停顿了下,嘴角带着一丝冷意,“江正醒。”
“很特别的名。”
他掩去眼底的暴戾,换成一个温和的笑:“我记住了。”
药片彻底溶解,江正醒拉回思绪,犹豫了会,他还是把最后两片放了进去。
就在药片掉入酒里的那刻,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我录下了呢。”
江正醒一转身,对上蒋苑那带笑的黑眸,眼底藏着恶劣的笑意,就像高中无数次戏弄成功看向他一样的眼神。
蒋苑手里举着手机,镜头正正对着江正醒。
可能刚才的紧张加喝醉后的迟钝,江正醒完全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进来一人。
“吧嗒。”
蒋苑反手将门反锁,收起手机,一步一步迈向江正醒,站定在他面前时,蒋苑勾着嘴角。
“江正醒好久不见。”他伸手夺过江正醒手里的酒杯,“你这是准备给我喝的?”
“我......…”江正醒下意识想抢过来,可蒋苑却后退一步,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
江正醒呆滞在原地。
蒋苑笑着道:“你难道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吗?这不是如你意了?”
“**是不是有病?”江正醒一时不知道这人哪根经没搭对,“知道下药还喝!”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取悦了蒋苑,他笑得更加灿烂,一边开始扯着领带。
灯光下,做着这动作,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蒋苑,让江正醒有种冷意爬上尾椎骨的感觉,他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教训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蒋苑黑眸盯着他愈发深沉,带着浓烈的渴望。
江正醒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故作镇定却无法控制语气里的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我滚,是你自己要喝下去的。”
江正醒撞开蒋苑朝门口走去。
拧了拧把手,没反应,这门他妈被锁上了。
妈的。
江正醒回过头,有些生气地质问蒋苑:“钥匙呢?”
蒋苑已经把他西装外套扔在了地上。
一边慢条斯理地解衬衫的扣子,一边慢慢走进江正醒,嘴角带着恶劣的笑意,眼神带着兴奋。
江正醒还发现他额头开始冒着细汗。
蒋苑一步一步朝他走进。
“**别过来!”江正醒很反感他的靠近,抬手就要推开他,却被一把握住手腕压在门上。
蒋苑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喘了,他凑近江正醒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好的教训方法就是——”
他停顿了一下,蹭了蹭江正醒,“自讨苦吃。”
江正醒脑子在这一瞬间炸开,这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懂。
他咬牙切齿:“蒋苑,**死变态,给老子滚开。”他剧烈挣扎,却纹丝未动。
江正醒自诩一星期起码去健身房三次,为什么力气还是没有蒋苑大。
“**滚开!”
“叫啊。”蒋苑看他这样,笑得更兴奋,“再大声点,让所有人听到,最好让我们高中的同学好好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手上还有你下药的视频,你觉得他们会认为谁是变态?”
听到这话,江正醒立即噤了声,死死瞪着蒋苑:“蒋苑**敢对我做什么,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废,我就不姓江!”
“哦,是吗?”
下一秒,蒋苑眼神一变,一把掐住江正醒的脖子。
“咳......”江正醒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还没来得及反应,窒息感就立马上来。
蒋苑不断收紧掌心,看着江正醒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体内那股暴虐因子不断翻涌上来。
但他却还是语气冰冷地说道:“打废我是不可能了,我可以今天把你搞废。”
说完,一把把人甩在沙发上,然后如黑豹张开血盆大口开始享用猎物那样,不断用力撕咬,拉扯着猎物鲜美的嫩肉。
江正醒掉在地上的手机不断亮起,手机**在氛围极致危险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而打电话给江正醒的正是张柯奇,他见江正醒迟迟没有回来,便出包间去找。
“你拔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张柯奇挂断电话,挠着后脑勺自问自答:“奇了怪了,正醒跑哪去了?按理来说,他不会临阵脱逃啊?”
他去了找了好几个空包间,此时他正在一间包间前,抬头一看。
1506。
张柯奇上前推了推,没推动。
里面好像反锁了。
那看来是有人。
张柯奇不死心,把耳朵贴近门上,想听听动静。
但隔音太好,什么也没听到。
“唉,算了。”张柯奇退了回来,“正哥可能有事。”
张柯奇想着等晚点要回去,江正醒可能就来找他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仅一门之隔,江正醒几度快要痛晕过去了。
江正醒泪眼朦胧看着头顶的吊灯,他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自己把最后两片药放进酒杯的情景。
那样清晰,仿佛自己变成了那个药片,随着重力落进酒杯里,无能无力地不断沉沦下去,满满溶解,直接彻底溶解成酒水的一部分。
已经是后半夜了。
江正醒在一刻无比恨自己身体素质那么好。
他比一朵被霜打了花般还要无力瘫软在沙发上,手臂无力的垂在地上,浑身累得也只有指尖能稍微动了动。
蒋苑躺在他身边,彼此的心跳每一次都跳得像在敲在鼓面一样,强劲有力。
许久,蒋苑才缓缓撑起身。
逆着光,蒋苑看着旁边的人。
江正醒五官都长得不错,但整张脸起到点睛之笔的唯他那双眼莫属。
不明显的双眼皮,只在眼尾漏出一点点,而他眼尾正好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痞坏的意味。
加上他眼白少,眼珠大,无端又给人一种看似叛逆却又好训的小狗一样。
想到这个词,蒋苑就忍不住勾了下唇。
这个永远不给自己好脸色,永远一副老子最拽的人,此时耷拉着眼皮,眼里的嚣张和冷酷被麻木所代替。
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内心空洞被填满的“幸福”滋味。
蒋苑下意识伸起手,想摸摸曾经对自己龇牙咧嘴,而此时被自己训服的小狗。
但就他摸上江正醒的脸时,江正醒偏了偏头,眼神闪过一丝厌恶。
蒋苑的手顿了一秒,随即掐住他的脸,掰过他直视自己,嘴角带着嘲弄:“怎么?还没服?”
“滚!”
江正醒缓缓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的像被塞了一把沙子,眼尾还泛着红,眼神却迸发着恨意。
“滚。”
蒋苑冷嗤:“都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嗯?”
“你别忘了,是你先下得药,你这是自讨苦吃。”说完,他低头,在江正醒那咬破的下唇狠狠咬了口。
很痛,江正醒还能尝到自己嘴角弥漫开的血腥味。
可他无力挣扎,因为他实在没力气了,也加上,自己在蒋苑面前,不管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咬出血后,蒋苑才满意地放开,舔了舔下唇,才终于舍得爬起来。
蒋苑依旧看不出一丝疲态,反而一脸餮足。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
江正醒侧着头,看着他一件一件穿回去,变成那衣冠禽兽,人模狗样的模样。
系好领带,蒋苑居高临下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江正醒。
此时他除了乱的发型,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疯狂。
“快四点了。”蒋苑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他垂着眸,欣赏着别人的狼狈,“天都快亮了,你不想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吧?虽然不应该可怜你这个施害者,但我还是叫人送你去酒店洗个澡?”
施害者刺疼了江正醒,他像垂死病中坐,大喊一声:“滚,**给老子滚啊!!!”
凭什么他是施害者,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就被揭穿。
就因为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有害人的想法吗?
他不承认,主观情绪告诉他。
就是蒋苑这个**的错。
在蒋苑走后,江正醒才拖着仿佛散架的身体起来。
刚稍微动了下,就牵一发而动全身,痛得他差点没直接飙出眼泪来。
撑起半个身体,江正醒都是在紧咬牙关进行的。
蒋苑完全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全过程只有他,只有他在享受,而自己全程都是他发泄的工具。
高中的那么多次还没让自己长记性。
惹蒋苑的开始,就是自己不幸的开始。
那晚的事,江正醒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他自己也当被狗咬了。
直到一个月后,他被他哥强迫参加一个晚宴,美其名曰是让他多认识一些上流人士,好在毕业前就扩展一些人脉。
然后当他哥满脸笑容的向他介绍蒋苑这所谓的大人脉时,江正醒本来准备上扬的嘴角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