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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太在意陆承州的看法,他说东,我就不会往西。
他说我胖,我就一定会减肥;他说我穿白色不好看,我的衣柜里一丝白色都见不到;他说衣服不适合我,我就一定不会再穿。
许云暖深知这一点,一把抢过我手上的袋子,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甜笑。
“姐姐,粉色娇嫩,姐姐如今几岁?”
“姐姐不知道吗?所有美好的东西,最终都只能属于真正适合它的人。”
我抬眸看她,似笑非笑,“许秘书,别人的东西再美好,你想要,都叫觊觎。”
我没再正眼看她,而是掏出手机拨号,“你好,我要报警,信阳广场香奈儿专卖店有人抢劫。”
许云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哭唧唧问道,“陆总,姐姐为什么总是针对我?生日我不过了,礼服我也不要了,被她们嘲笑也没什么的。”
陆承州皱紧眉头,声线恼怒,“秦冉,你非要跟一个小姑娘抢什么?她还小,你知不知道报警会吓到她!”
“她今天过生日,也没什么其他愿望,就想要个礼服,我希望她高兴。”
我轻笑,直视陆承州的眼睛,“这件真不行,你给她挑另外一款吧。”
陆承州语塞,眼里满是震惊。
毕竟换做平常,我铁定要揪着他,追问他和许云暖的关系,不闹个天翻地覆不会罢休。
陆承州面色阴沉,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秦冉,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平静地问他,“我闹什么了?”
僵持之际,店员递给我一个黑色盒子,“陆太太,您是我们尊贵的VIP,希望您能喜欢我们为您挑选的生日礼物。”
跟往年一样,是一条的领带,藏青色,是陆承州喜欢的款式。
我朝店员笑笑,扬了扬手中的袋子,“我已经有礼物了,这个,麻烦帮我扔了,我用不着。”
陆承州脱口而出,“秦冉,你真是无药可救,别人生日你也生日,你的生日明明是......”
陆承州的话戛然而止,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心虚和内疚。
“老婆,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
我打断他,“嗯,我知道。”
我在心底冷笑,忙到忘记我的生日,却有时间陪助理买礼服,给她办生日宴。
他牵住我的手,我有些反胃,想挣脱,没挣脱开来。
陆承州眼里有难得的温柔,“想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买。”
我有些恍神,陆承州出身贫寒,我与他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他给我叠了1001只千纸鹤,他说,每一只千纸鹤都代表一个愿望,10年内,他会实现我所有的愿望。
不出十年,他就实现了我所有关于“钱”的愿望,却逐渐忘记那些关于“情”的。
今年恰好是我们在一起的第10年,他能给的,依旧是用钱能买到的东西。
回过神来,我摇摇头,“我不缺什么,先走了。”
陆承州拉住我,“我送你。”
身后的许云暖突然抱着腹部蹲下,“陆总,我好痛。”
陆承州撒开我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许云暖身边,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掩不住眼里的心疼和担忧,“是不是生理期?我记得就是这两天。”
许云暖羞红了脸,点了点头,“可是我忘记带止痛药了。”
陆承州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迷糊鬼,就知道你不记得,我车上备了,我抱你去。”
他将怀中的许云暖打横抱起,转身看到我,他有一丝怔住,似乎才想起,我还在这。
这一刻,我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女配,恶意绊住了男女主的爱情。
我往左边挪了一步,给他们让出道,“快去吧,生理期我知道,很痛。”
陆承州顿住脚,没有动。
许云暖低声呢喃,“好痛......”
陆承州的眼神变得坚定,抱着许云暖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每走一步,都坚定了我要离婚的决心。
上上个月,我生理痛到床上打滚,却找不到家里的备用止痛药,现在想来,大概是被陆承州备在车上了吧。
当时,我打电话给陆承州,让他帮我买盒止痛药,他随口答应,却两手空空回了家,看着痛得脸色苍白的我,他不以为意,“忙起忘记了。又不是生孩子,你多喝热水,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