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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倒在爸爸的病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张万州拍了拍我的肩,递过来一杯水,让我平复一下心情。
上一世我就是喝了他给我的水,直接晕过去,醒来后爸爸的遗体就已经被烧成了骨灰。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晕倒是因为悲伤过度。
现在我很清楚,张万州在水里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我接过水杯,但没有喝,顺手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然后趁机拿起一旁的除颤仪,哭着就向爸爸砸去:
“爸爸没有死!我一定要把你救活!”
重重一击,我爸却纹丝不动。
张万州见此情景,立马拦住了我:
“小月啊,你爸已经没了,你这么做也没有用啊。”
“再说,这仪器你也不会用,很贵的,用坏了可有得赔。”
我使出浑身力气甩开了张万州,用力吸了一把我爸的胸腔。
他全身被除颤仪吸起来,又重重摔在床上,磕到床头。
我爸身上被我折腾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但却连呼吸都不带喘一下的,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看来,他们做戏做了**,为了演得像真死,张万州给我爸打了麻药。
张万州夺过了我的手上的除颤仪,大声呵斥我,
“小月,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能让你爹走得安详一些吗!”
安详?上一世他就是在这里舒舒服服躺了一下演假死,就把我害得惨绝人寰。
我让他安详!
我立马冲上前去,狠狠地按压我爸的胸口,假装做心肺复苏肆意虐待他的身体。
我像个痛失爱父的疯女儿那样双手乱按个不停,
“爸爸,是我错了,不该带你去坐过山车,你醒醒啊爸爸,我以后一定会督促你少喝酒抽烟熬夜的,呜呜呜。”
眼见我爸脖子被我按得胀得通红,张万州赶紧说:
“小月你别这么用力,你爸会受不了的!”
我“哦?”了一声,问道:
“张叔叔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爸还有知觉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万州尴尬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半天憋出一句:
“不是,我的意思是......节哀顺变。”
看来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我顺着他的话说,
“张叔叔,我想给我爸赎罪,我想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一点,我把我爸的遗体捐赠了吧!”
“如果爸爸有在天之灵,他知道也一定会同意我的。”
说罢,我不顾张万州的阻拦,拿起电话就叫来了遗体捐赠中心的工作人员。
张万州作为一介外人,无法替我爸的遗体做主,只能在一旁焦急地不停发消息。
遗体捐赠的工作人员到了医院之后,我大手一挥:
“我爸生前就爱助人为乐,所以我打算把他身上所有的器官都捐了,哦,除了心脏,他是心脏病猝死的。”
张万州赶忙挡在我面前跟工作人员说:
“你们别动死者尸体,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器官。”
“他抽烟肺熏得很黑,不按时吃饭肠胃不好,爱喝酒肝胆也不少毛病,总之他的器官对你们来说没什么价值。”
为了不让我爸被遗体捐赠中心开膛破肚,张万州真是什么病症都给我爸安上身了。
我假装一脸惊讶地说:
“天哪,我爸爸身体这么多毛病的吗!”
“没关系,那就捐给医院当大体老师吧,我爸这么多病一定很有解剖价值!”
说罢,我就要让张万州把我爸推往解剖室,互相推搡着。
张万州万般推辞,
“月月,别闹了!嫂子跟大侄女还没见你爸最后一面呢。”
遗体捐赠处的工作人员不想管我俩的闹剧,悻悻地走了。
走了也行,我还可以让张万州亲手把我爸泡进福尔马林里。
让他的假死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