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幕降临，饭时将至，刘磊倚靠床榻，母亲于梦欣已在一旁忙碌，悉心缝制布鞋，妹妹刘心诺则静心绣着一方手帕。

“古时女子如此贤淑，如今哪寻这般佳人？”刘磊心中暗自感慨，摇头之余，思绪转向未来。

“那位高人，我似曾相识，但大傻的记忆虽已与我交融，偏偏关乎此人的片段模糊不清，真是可恨！幸亏他今日再度来访，许我三日后手脚可复原。暂且信他一遭。既有望康复，当下便是思量如何逃离这苦海。起义？”

刘磊口中低语，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个现代读过的古代起义典故。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黄巾军的起事，诸多案例纷至沓来。

凡起义，皆需民众拥戴。身处封建时代，何物最易触动人心？无疑是神灵信仰。陈胜吴广借鬼神之名，黄巾军源自太平教，自是有宗教依托；汉高祖刘邦起义，更自称斩白蛇，乃龙子转世。神化自身，实为蒙蔽无知百姓，为自己披上神圣外衣，赢得民心归附。

主意已定，刘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嘿嘿嘿，我果真是个天才！”

“磊儿，你笑什么？”母亲于梦欣见刘磊独自傻笑，念及他如今身残，不禁轻声叹息。

刘磊心知此事不可与母妹分享，便摇头宽慰：“娘，无事，孩儿定会救您和妹妹脱离苦海。”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

刘磊起身开门，只见厨房的阿旺领着几名仆人，手中捧着丰盛的晚膳。原来，不知不觉已至晚餐时刻。

十八道佳肴摆上桌，刘磊心中暗叹富贵人家与贫寒之辈的天壤之别，只因妹妹允诺周扒皮，晚宴便如此奢华。

仆人们布置完毕退去，刘磊却唤住阿旺：“阿旺，你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阿旺略显犹豫：“有何吩咐？”

“一起用餐吧，这些菜我们吃不完。”刘磊诚邀。

阿旺面露尴尬，片刻后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磊目光闪烁，心中计划愈发清晰：行事需有心腹相助。他试探道：“阿旺，你觉得我待你如何？无论是过去的傻子刘磊，还是如今的我。”

阿旺深情回忆：“磊哥，不，如今该称你磊哥了。你对我如亲兄弟一般，尤其是当年替我挡下周扒皮的鞭打，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我父亲临终前嘱咐我，定要铭记恩人。你对我有恩，我岂能忘怀？”

刘磊正等此言，遂正色道：“很好，只要你愿意报恩，机会就在眼前。”

阿旺激动不已：“真的吗？只要磊哥需要，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刘磊收起严肃神色，玩笑道：“那我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呢？”

阿旺闻言一惊，望着刘磊凌厉的眼神，口中食物险些卡住。稍作调整，他坚定回应：

“磊哥，我豁出去了，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若非你相救，我早被周扒皮打死。我这条贱命，是你给的。我父亲生前就告诉我，不能忘恩负义，你对我有恩，我怎能忘记？”

阿旺一席肺腑之言，令刘磊颇为感动。他拍了拍阿旺肩膀，改口道：“别叫我磊哥了，我比你大不了几个月，以后叫我磊子就好，咱们是兄弟！”

阿旺闻言，眼眶泛红，哽咽道：“兄弟？没错，我们是兄弟！我不再孤独！我有......好兄弟！”

两人紧紧拥抱，刘磊豪迈道：“哈哈，吃吧，哭什么？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阿旺拭去泪水，却弱声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对！我是大丈夫！我不流泪......那，能不能也不流血？”

刘磊哑然失笑，这阿旺竟也懂得开冷笑话，点头道：“哈哈，阿旺，我懂了。流血有什么好怕？因为你有兄弟！”

阿旺深受鼓舞，大声道：“对！我们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磊心中暗笑，古人确实易动感情，如此轻易便结为兄弟。然而，他深知做人须讲义气，他人真诚待己，自当以诚相报。

“娘，妹妹，阿旺，你们先吃，我有事处理一下。”

刘磊起身，将桌上剩余的菜肴装入木桶，一瘸一拐地提着出门。此事，他必须亲力亲为。

半个时辰后，刘磊满头大汗归来，疲惫中难掩笑意。这个时代的人，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对你好。这是封建社会的民风与道德。因此，此举效果远超预期，刘磊深信，待时机成熟，只需振臂一呼，这些人必会群起响应，共举义旗！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因为它近乎完美！

用罢晚膳，刘磊与母妹闲聊一阵，便准备就寝。此时，他注意到妹妹枕边露出一块金丝包裹。

“妹子，那是何物？竟用金丝布料包裹。”刘磊好奇询问。

于梦欣轻轻叹道：“那是周扒皮给咱家妹子的聘礼，算是部分定金。”

“哦？是吗？”刘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窃喜。有了这笔钱，他的计划将更为稳妥，几乎万无一失！

次日，周扒皮造访刘磊居所，意在催促刘心诺速速完婚。然而，刘心诺采纳了刘磊拖延之策，许诺五日后行婚礼。周扒皮深知急躁无益，便离去了。

甫一离去，刘磊未曾料到，一位女子竟紧随其后，正是周扒皮的小妾，她眼神妩媚地步入屋内，对刘磊嘘寒问暖。刘磊暗自思忖：“难道周扒皮满足不了她？这女子胆子忒大。”

尽管面对如此诱惑，刘磊仍保持冷静，毕竟家中尚有母亲与妹妹在场。小妾似也惧怕周扒皮察觉，短暂逗留后便离去了，临行之际，还不忘向刘磊抛个媚眼。

刘磊心中自嘲：“长得帅就是麻烦，无论妇人、怨妇、少女还是淑女，个个都想往上扑。尤其像我这种自带王者之气的男人，真是烦恼啊。唉，人帅有罪。”

午餐时分，刘磊再次留阿旺共餐，并从聘礼包裹中取出一枚翠绿剔透的玉环，价值显然不低于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