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那天我强硬的态度会让沈峥嵘有那么几分迟疑。
却没想到,他还是将冯竹漪母女带到了京城,并在自己的别苑里安置了下来。
他亲自带着她们母女二人去集市添下人,置办生活用品,亲密的如同一家人。
沈府的一半下人,也被他安排去了别苑。
沈峥嵘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亲昵地揽着冯竹漪的肩膀,说冯竹漪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那座别苑的主人。
有下人见他跟冯竹漪的关系不一般,在背后议论冯竹漪,说她不要脸,都已经被夫家休了,还来勾引沈峥嵘。
沈峥嵘听说之后,气得火冒三丈,亲自抓了两个嚼舌根的,当着所有下人的面将他们狠狠打了一顿,还把他们卖了出去。
从此以后,别苑再没有人敢说冯竹漪的闲话。
而沈大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也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以至于,我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时,碰到几位好几位熟悉的夫人上前来安慰我。
她们替我愤愤不平,传授我挟制男人和小妾的办法,可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位高权重之家,男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小妾,只要小妾和外面的闹得不过分就行,这是那些夫人们的共识。
可偏偏沈峥嵘却例外了。
他不逛青楼不养外室,就连在同僚家吃酒遇上歌姬,也小心翼翼敬而远之。
那些夫人因此羡慕我,也嫉妒我。
世上多的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现在,我终于变得跟她们一样了。
她们跃跃欲试,开始对着我散发同情心了。
她们一方面同情我,七嘴八舌的劝我,一方面又想看我伤心难过,想看我自乱阵脚,去找沈峥嵘哭闹。
最可怕的是,我竟然真的顺她们的思路去想了,我甚至在思考哪种方法更可行。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恶毒的想,要是冯竹漪能够消失就好了。
反应过来后,我浑身一寒。
明明,我曾经还劝过自己被小妾陷害的好友,不要把全部的心思寄托在男人身上,只要把钱和权攥在手里,男人什么的,没那么重要。
可是现在呢?
到了我自己身上,为什么我我变得一点都不洒脱了呢?
我之前所谓的清醒,究竟是因为伤没在自己身上,不够疼,所以无法感同深受?
还是,我早已经被世事打磨的变了呢?
我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我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只觉得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