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

收拾满一袋垃圾，卧室明显空出一角。

看起来，干净多了。

就像是我装满傅言的心，也被清出一角。

提着垃圾来到客厅，傅索正在客厅用餐。

吃得满嘴流油，可能是傅言跟他说不回来吃饭，所以他故意把排骨都只咬一口就全丢地上。

看到我出来，还做鬼脸，嘴里囔囔：【妈妈讨厌，小索不喜欢你，哼！】

我定定看着他，他不服气的把饭碗往地上一摔，抓起蛋糕就扔。

【妈妈你凶什么凶，我不要你当我妈妈，我跟爸爸说要婉婉姨当我妈妈。】

【哼，爸爸答应我了。妈妈你快滚出去，我要婉婉姨住进来当我妈妈。】

以往傅索这么闹，我都是耐心哄他，地上的残局都是我来打扫。

从不敢让傅言看到这些场面，似乎只有我在努力维持着家庭的和美。

但现在，这种熊孩子，我不会再惯。

我撸起袖子，上前把傅索固定住，把他裤子一拉。

我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屁屁刚挨上巴掌时，傅索震惊了。

他没想到一向惯着他的妈妈会打他。

当感受到**上的**辣后，他才反应过来哭嚎。

【坏妈妈，我不要你了。】

【呜呜，我要跟爸爸说，不要你，放开我，呜呜......】

揍完傅索后，我甩甩红肿的掌心，继续去清理卧室的垃圾。

全然不理之后狂响的手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也就是从这里到机场的距离。

傅索捂着**，一瘸一拐的出门，关门时用力很大，震得小区内的狗狂吠。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父子俩都没回家，他俩都很默契的，没有一个人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就像是在外面有了一个没有我的家。

系统提示的最后一天，我把属于我的生活痕迹终于全部清理干净。

垃圾清理干净了，心才能腾出来，才不会一直牵挂着没被清理的垃圾。

这天傅言约我去外面吃午餐，顺便谈点事件。

我走进包厢，傅言拿着手机回信息。

一向面瘫不爱笑的人，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眼角扫到我时，嘴边的笑意消失殆尽。

傅索看到我，哼的一声扭过头去。

傅言眼里带着责怪，【你那天为什么打小索，你就是这么当妈的吗？】

我喝着茶水，看着窗外的人流。

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解脱的一天，我来这，不是为了扯废话的。

我淡淡开口：【有事快说。】

要是以往，他每次开口说话，我都会含笑注视着他的双眼，不想漏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看到我的变化有点大，他眼中带着些许慌乱，似乎有什么失去了掌控一般。

傅言准备从办公包里拿出离婚协议的手抽了回来。

他嘴角勉强挂起一抹笑：【没事，就是咱们一家好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我回头看他，是真的很意外。

每次我不想做饭，想点外卖或者在外面吃时，他都说脏，说我懒。

这次约我来这，我知道他是带有目的的，比如签离婚协议。

是的，我知道公文包里的是什么。

按照剧情，今天傅言会跟我签离婚协议。

我也不想知道他在搞什么，也不在意了。

我找个借口拉着傅言离开，我要给傅索机会，换药的机会。

当我和傅言回到包厢时，不出意外的，我的包摆放方式变了。

原本立着的包，此时横放着。

这儿子是真的白疼了。

等菜刚齐，傅言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温柔和紧张：【我在吃饭，嗯...怎么这么不小心？等我！】

他看着桌上的菜，略带歉意：【顾乔，婉婉不小心切到手了，我不放心，你先吃，晚上等我一起吃饭。】

是阿，结婚八年，唤我还是连名带姓，萧婉就唤婉婉。

是我输得太彻底了，怪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能把他这颗冰心捂化。

从我进来后，傅索一直不敢跟我对视，听到傅言的话，立马附声：【爸爸，我也要去看婉婉姨。】

也不等我说话傅言就起身走人，像是笃定我一定会同意一样。

也不怪傅言养成的习惯，因为我以前对傅言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的。

父子俩走了，留我一人享用最后的午餐。

4

傅言从包厢赶过去时，看到萧婉抱着食指在吮吸。

她切菜时不小心擦破点皮，流了几滴血。

傅言过去一把抓住她受伤的手，一脸心疼，二话不说，拉着萧婉就想去挂急诊。

到了医院。

傅索也是满脸的心疼，他哭着一张小脸：【婉婉姨，不疼不疼，小索帮你呼呼。】

萧婉笑着阻止傅言帮她挂急诊的念头后，俯身摸摸傅索的头：【没事的，姨姨去打破伤风就好啦。】

傅索不信，怀疑道：【爸爸，婉婉姨真的没事吗？】

因为被萧婉阻止的傅言，板着脸应了声：【嗯。】

萧婉看着这父子俩，噗嗤一声，乐不可支，看来她回国的决定是对的。

路过的人都纷纷感叹，这家人真相爱。

趁着傅言去付钱，傅索拉着萧婉，说起悄悄话：【婉婉姨，今天爸爸没有跟坏妈妈签离婚协议。】

萧婉闻言皱眉，怎么会？

傅言一向以她为主，哪里出问题了？

她腹中的孩子可等不起，不过言哥哥知道之后，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傅索看萧婉皱眉，连忙说：【婉婉姨不要不开心，爸爸答应过小索，会让你当小索妈妈的。】

萧婉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傅索，这孩子太可爱了，她好喜欢。

她抱着傅索，笑道：【姨姨没有不开心，小索宝宝，今天有没有完成咱们之间的约定呀？】

【嗯嗯，完成了，小索保证不跟爸爸说。】

他可喜欢婉婉姨了，以前爸爸都是背着妈妈，带他去见婉婉姨。

婉婉姨很温柔，又漂亮。

有一次他蛀牙，被妈妈禁止吃糖。

婉婉姨笑着对爸爸说：【小孩子哪有不馋糖的。】

还是婉婉姨疼他，给他好多糖果吃。

不像妈妈，这不让那不准。

从那之后，他就想让漂亮又温柔的婉婉姨当他妈妈。

结完账回来的傅言，看到儿子跟萧婉的互动。

心中悸动，这一幕，他想了很久。

日落黄昏，伴着一阵阵的心绞痛，我在客厅打开速效救心丸，服下。

不出所料，药不管用。

我感受着灵魂的剥离痛楚，安慰自己，痛过这次，往后的都是黎明。

残留的模糊意识，隐约间听到大门的开锁声。

傅言，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