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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兰,你这是制的什么药?味道好特别,不像药材倒像香膏。”
“是啊,顾雪妹妹。师父只推荐了你和顾雪入宫觐见太后,我们可不算你的竞争对手,你就松松口,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如何?”
顾雪支支吾吾不回答他们,似乎在顾虑什么。
有人看到了我,兴冲冲打招呼,转过头对顾雪笑。
“你不会是担心云兰偷听吧?你放心好啦,云兰人很好的,她最不可能作弊了,还会大大方方指点你一二。”
“真的吗?”
顾雪抬起头,怯生生望着我的眼睛。
平日里就是以一副纯真无辜的模样,俘获了上下一众人的心,把她当亲妹妹宠爱。
痛苦的片段再度浮现,我不动声色回避了顾雪的目光。
我被诬蔑的时候,也有父亲的徒弟站出来替我说话,相信我的人品,坚称这是一个误会。
但更多人选择了沉默,他们不敢违抗父亲,更不舍得让顾雪难过。
顾雪哭得眼睛都肿了,楚楚可怜,惹得他们心碎。
“云兰姐姐,我是不是哪里惹你讨厌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退出比赛,把头名让给你,你别生我的气了。”
这番善解人意的说辞,点燃了围观人群的怒火,彻底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连雪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真恶心!”
“你没必要和她道歉,该去死的人是她。”
何必要制香,顾雪本身就是香,散发着浓浓的绿茶味,我这辈子怕是学不来。
“当然是真的。”
我朝她微笑,“你不用担心,我谢云兰死都不会偷任何人的东西。”
犹豫了一会儿,顾雪咬着嘴唇,念完剩下的药材名称。
我僵在原地,瞳孔睁大,久久没缓过神。
一盆冷水泼在了头顶,浑身都湿透了。
论起以香料入药,一讲究用料,二强调技法。
同样的药材,步骤不同,调制方式不同,效果也有差异。
如果这也算是巧合,那接下来......我不可置信望向她的屋子。
屋里残留的香气爬出窗户,如毒蛇吐着信子,钻进我的鼻子。
无名的恐惧霎时从脚底板冲上来。
这分明就是我刚刚制成的香膏药方!
顾雪拉起我的胳膊,轻轻摇晃,眼底是捉摸不透的笑意。
“云兰姐姐,我打算给它取一个名字,你觉得叫‘浪淘沙’好不好?”
话音未落,旁边的人率先鼓掌。
“好极了!这是东坡的诗,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雪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满腹才情。”
他们起哄,“云兰,你该有点压力了。”
我笑不出来,直勾勾盯着顾雪,读懂了她眼神的挑衅。
重重摔上房门,我立马冲到柜子前,急急忙忙用钥匙打开抽屉。
浅黄色的香膏还躺得好好的,分量也没变。
真是活见鬼了。
自始至终我都守口如瓶,偏偏还是输了。
我忍不住啐骂一声,一气之下将香膏砸得粉碎,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心血。
顾雪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