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急忙追问。
“那令尊还说了什么?说是什么报应了吗?”
听到我的询问,陈乾坤父女二人默契的摇头。
陈佳瑶嘟着嘴唇,缓缓开口。
“我爷爷昏倒后,等再次清醒过来,整个人就瘫在了床上。
他嗓子呜咽,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样。根本说不了完整的话。
就连爷爷的四肢都是瘫软的,像是个植物人,只有手指偶尔能够勾动。可是连字都写不了。
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明白,爷爷口中的报应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太岁吃人的事件。陈家的老爷子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所以没有办法透露给别人。
经过整整5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终于从黑城赶到了附近的平城。
汽车刚刚驶进平城,这里就天降暴雨。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整个平城的上空,惹的人心情压抑。就连街道上来往的车辆都很少。
陈乾坤的父亲陈寿老爷子并不住在市区,而是住在郊区的一处清净小别墅儿。
那别墅门口是一条细长的小路,大约能有四五十米,才通向乡下的野道。
陈家的汽车在野道附近停下,小路狭窄,汽车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所以我们也只能下车,步行走过这四五十米的土路,才能到达小别墅。
我和陈乾坤还有陈佳瑶下车后,雨珠子噼里啪啦的从天上往下砸,大到暴雨,虽然没有风,但也冻得我们瑟瑟发抖。
我们几个人撑着雨伞,顺着小路往前跑。
等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的鞋袜都已经湿透了。裤腿上全是泥点子,陈家的司机拼命的按门铃。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住家阿姨过来开门。
“哎呦!大伯,小小姐,你们过来了!”
住家阿姨一边恭敬的说着,然后便弯腰帮我们拿拖鞋。
陈乾坤一边换鞋,一边殷切的发问。
“我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有,王姐,你去帮我们烧一壶姜枣茶!这平城的雨也太大了,就进门儿这一段路,把我的身子都给浇透了。”
王姐回。
“虽然有周大夫的药调理着,可老爷子的身体依旧那样。最近这几天,老爷子的身上长了好多褥疮,开始流脓了。”
王姐的声音低低的,表情也有些卑微。
陈佳瑶坐在换鞋凳上,一边拖着高跟鞋,温温柔柔的抱怨。
“爷爷住的地方真是太偏了,应该把他老人家接到市区去的!”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刚刚脱下鞋子的陈乾坤,还有陈佳瑶父女二人。他们两个人的左脚,竟然都长着6根脚趾。
陈佳瑶穿着一双白色的细高跟鞋。鞋上已经沾满了黄泥,陈佳瑶将脚上的高跟鞋蹬掉,接过王姐递过来的毛巾,将嫩白的脚趾,还有脚趾缝全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她的一双小脚顶多也就36码,几根脚趾QQ弹弹,还涂着嫩粉色的指甲油。
只是,这么漂亮的一双脚。左脚的小拇指后面,却又凭空多生出来了一根脚趾。
我的目光锁定在陈佳瑶的左脚上,有些愣神。
陈佳瑶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与我眼神交汇。
一个大男人偷瞧人家女人的脚,还被人家姑娘发现了。我顿时觉得脸上发烧,立刻想要开口解释。
谁料,陈佳瑶却淡定一笑,特别爽朗的回应我。
“你是看我的脚趾吧!这是我们陈家的遗传。爷爷,爸爸还有我。以及我其他几个叔叔,都是六指的。”
六根脚趾又叫畸形指,发生率较低,虽然并不会100%的遗传。可倘若全家人都长着6根脚趾头,那确实跟陈老爷子流传下来的基因应该有关。
我们几个人换上拖鞋走进别墅。
在这里逛了一圈儿,我才发现,陈老爷子大抵是信佛。
“老爷子信佛吗?”我随口问道。
陈佳瑶双眼放光。
“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前在这客厅的正中央有一尊大佛。不过因为年头久了,有些掉色。所以送去补金漆了。”
我笑。
“猜的!整个别墅内,有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那楼梯上的瓷砖画着的花纹是忍冬花,忍冬花又是佛教的佛花。
左手边,楼梯下方种植的绿植是芭蕉。芭蕉这种植物也是常年种在寺庙边缘的。
别墅内与佛有关的东西蛮多,所以我想这里的主人应该信佛!”
陈乾坤听到我的分析,忍不住称赞。
“哎呀!李先生不愧是南圣风水师的传人。观察的就是仔细。
实不相瞒,家父早在20多年前就开始信佛,常年吃素。
他会选择住这郊区小院,也是因为家父信佛后,喜欢清静。父亲嫌市区太闹腾,不适合读经。”
我们几个人说着,便来到了别墅2楼,陈老爷子的房间门口。
刚刚推开房门,只见,有一个穿着白色中山装的中老年男子正坐在床边,给床上的老人喂药。
陈家的男丁,除了陈乾坤以外,不是都死绝了吗?
那这个中山装男子是谁?
就在我疑惑之前,中山装男人站起身。朝着我们走过来。
等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60出头,但整体保养的不错,肌肉紧实。头发还是全黑的,但是脸上的皱纹和斑点,还是掩藏不住他的年纪。
并且他好像有点儿洁癖,这人一身白,白色的中山装。白色的呢绒裤。在别墅里穿的是鞋套,白皮鞋外面套着的鞋套也是纯白色的。
“陈先生,您来了!现在正好是老爷子吃药的时间。我刚刚熬好的汤药......”
中山装男人的语气深沉,并且口音并不像是北方人士,听起来好像是南方口音。
陈乾坤立刻给我介绍。
“李先生,这位是周通远周先生,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中医圣手。
几个月前,家父病重之后,我们特意从南方请来的周先生,为家父进行调理。”
原来这位中山装是位中医圣手,怪不得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寿老爷子。
老爷子现在算是半醒不醒,嘴唇能够微微张开。但是想要喂药,都要捏开下巴往嘴里灌。
老头儿今年八十有三,身材瘦的吓人,好似个活骷髅。
他浑身干巴巴的,薄薄的皮肤紧贴在骨骼上。甚至能够透过皮肤,看清他身上的每一处血管和经络。
并且老头儿的身体有些腐烂,被褥上沾了一些绿色的脓水。虽说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但还是可以隐隐约约闻到一点恶臭。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锁定在床头柜上的那碗中药上。
这药,好像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