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杜唯生的脸色第一次难看得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

“先生。”

吴妈有些难情地开口道：“**好像知道沈曼**，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

话音刚落，杜唯生猛抬头倏地看向了吴妈。

吴妈被吓了一跳，后面的话被生生哽在了喉。

天可怜见的，她还从未见过杜唯生这般失态和骇然的模样。

吴妈顿时被吓得直捂胸口，大气不敢喘。

夜晚的雨并未停歇，且越下越大，来势汹汹。

很快书房里，只余下了雨滴暴力击打落地窗的“吧嗒”声。

过了几秒后，杜唯生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就扯出了一抹冷笑。

他向来觉得女人小作怡情，但超过那个线就只剩下厌烦了。

林冉真心想离？

他看，未必。

“吴妈，到时，她回来告诉她，以后她不想回，那就永远别回......”

就在这时，一通急促的电话**突兀响起，打断了杜唯生的话。

见杜唯生没有任何动作，吴妈如蒙大赦般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看到来电人时，吴妈激动又带着欣喜地叫喊了起来：

“先生，是**，是**打来的电话......”

闻言，杜唯生漫不经心地勾了唇。

看吧，离婚，果然只是手段罢了。

杜唯生搁下手中的协议书，他垂眸，慢条斯理折了折衬衫衣袖。

走了过去，伸手：“给我吧。”

他接过手机，心底莫名微颤了颤。

看着落地窗外不知停歇的雨，杜唯生忽然想到。

好似每个雨天，她都会穿着雨靴撑着一把彩虹大伞站在大门口。

一副傻傻欢喜要接他的样子。

杜唯生想，既然她主动来低头了。

那他就给她一个台阶下。

“林冉，知道错了？”

“您好，是林冉女士病人的家属吗？”

耳边传来的是一道极陌生的女声。

杜唯生愣住了。

“您好，是病人家属吗？”电话那头重复问道。

杜唯生的脑袋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只余下一片空白。

“我......我是她丈夫。”

他嘴唇动了动，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您好，发生什么了，我妻子是发生什么了吗？她......”

杜唯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电话那头的声音沉了下来。

“您好，现在林冉女士正在A城人民医院进行紧急抢救，希望病人家属尽快到达。”

车速已接近超速，但杜唯生仍然揉着眉心，在不断地催促司机踩下油门。

司机不自觉看向了后视镜，只见上面映出了杜唯生有些通红的眼眶。

很快，导航的提示音提示——目的地在您前方。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亮着刺眼的红灯，一众医生正进行紧急抢救。

医生给室外赶来的杜唯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白底黑字的病危通知书被递到眼前时。

杜唯生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很少这样失态。

或者说，活了接近三十年的杜唯生，好像还从未如此害怕过。

接过病危通知书的杜唯生就像根柱子一样，呆呆地杵在了手术室门外。

久久不曾挪动半分。

某时某刻，杜唯生甚至有些自嘲地发现。

好像比起林冉哪怕真的要和他离婚而言，他好像更难以接受。

她或许将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