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一早,赵若语带着行李箱出了门。
我以为她是真的出差,却没想到,她又一次骗了我。
下午送完外卖吃饭时,我刷了一会儿短视频,却意外刷到了赵若语的小号。
她发了一段她跟李总监的合拍视频,背景是某处旅游景点,配文:“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啦!期待接下来的旅程!”
原来,是跟李总监旅游去了啊。
相伴这么多年,我们还从未一起旅游过。
当天晚上,赵若语一口气发了三四条短视频,全是她跟李总监一起旅游的**。
她的**妹们纷纷评论:
“哇,好般配,玩得开心哦!”
“郎才女貌,简直不要太登对!”
“语语,快跟你那个废物男友分手吧!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看到这些,我的心再次不可避免地痛了起来。
我默默关掉了手机,彻夜难眠。
赵若语“出差”的那几天,我每天心神不宁,做事也提不起劲,忘了给她精心养了两年的花浇水。
早上起来,她的几盆花全部枯死。
我怔怔地盯着那几盆枯萎破败的蓝茉莉,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赵若语的未来。
我心不在焉地出门送外卖,路上因为分心,不慎出了车祸。
我的头被撞出一个窟窿,殷红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溢出。
我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头上缝了十针。
很奇怪,缝针时明明是钻心刺骨的疼,可我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我的脑子里,全是这二十多年来与赵若语相处的点点滴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以为我从此有了家,却不曾想,这个家终将走向分崩离析。
赵若语在外旅游了一个星期后回到了家。
她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我头上的伤,而是愠怒地指责我:“赵林晨,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照顾我的花吗?为什么这几盆花全都枯死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我动了动隐隐作痛的脑袋,僵硬地反问她:“你出差,是跟李总监一起去的?”
赵若语的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姿态。
“是又怎样!你别上纲上线好吗?跟同事一起出差不是很正常吗?你一个破送外卖的,别整天过问我工作上的事!”
话说完,她才注意到我的头上缠着纱布,没有关心,只有嫌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死了!都说了送外卖不是什么好工作,赚不了几个钱还丢我的脸,还不如辞职在家当家庭煮夫。”
我的心口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如今的她,嫌弃送外卖的我丢人。
可她似乎忘了,当初我就是靠送外卖供她吃穿、供她读完四年大学。
没有我当年没日没夜的送外卖,也就没有如今事业有成的她。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简直可悲。
其实,我也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
这两年手头稍微宽裕些后,我参加了成人高考,考上了成人本科。
我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只为追上她的步伐。
可是,她永远看不见我的付出。
我摇了摇头,自嘲一笑:“送外卖挺好的,我还想继续干下去。”
赵若语恨铁不成钢地怒斥我:“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赵林晨,为了惩罚你养死我的花,我罚你一个月不准碰我!”
撂下这句话,赵若语转身进了房间。
“嘭”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我被隔绝在她的世界外。
一个月不准碰她,对我来说已经不算稀奇。
早在三个月前,我们就已经没了亲密接触。
每次我想碰她,她不是来例假,就是肚子疼、头疼,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有那方面的想法。
我独自坐在客厅,望着窗外孤寂的夜色,失神良久。
卧室里,突然传来赵若语清脆银铃般的笑声。
想必,是在跟李总监打电话吧。
我恍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对我这么笑过了。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赵若语打开门走了出来。
她似乎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衣着鲜艳。
“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嗓音干哑。
赵若语脸色怫然不悦,瞪着我怒斥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去公司加班,你也要管吗!”
加班?
这么晚了,怕是又跟李总监去酒店加班吧?
我突然感到乏了,没有质问,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不管了。”
赵若语悻悻地走了。
她走后,我主动将我的衣服被褥搬去了客卧。
我躺在客卧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
深夜,赵若语回来了。
我没有像往常般出门迎接她,也没有关心她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而是继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整夜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