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亚巴顿昨晚几点睡着的,他时不时就打开房门探头探脑,而他隔壁的房间始终没有人回来的迹象。而他也在等待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还保持着靠在床板上的姿势,这让他的脖子酸痛难耐。
窗外鸟儿尖利地鸣叫着,亚巴顿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探头一看,走廊上还是空荡荡的。
到底去哪了……他到底还是只有十岁,脸上掩不住的担心和恐惧,要不是相信布斯葛苏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陌生的镇子里自己走掉,他早就失去肢体行动的能力瘫坐在床上了。
这时隔壁的门锁突然动了动,穿戴整齐的布斯葛苏推门走了出来,亚巴顿保持探出半个身子的姿势和他面面相觑。
布斯葛苏用没有提箱子的那只手扶正礼帽,对亚巴顿说:“你准备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吗?”
亚巴顿这才反应过来,欣喜地原地蹦跶了一下,“等等我!我去洗个脸!”
但是在他准备换下睡衣时,余光扫到了昨天他扮成“亚莲”时所穿的柠檬黄棉裙,眼睛立刻耷拉了下来,嘴巴张开,形成了一个“囧”字。
布斯葛苏这时候也走了进来,瞥见他抓着棉裙内心挣扎,低声轻笑了一下,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套儿童礼服递给了他。“我顺路去了裁缝店里一趟,他已经做好了,我就给你带来了。”
亚巴顿高兴了,扑过去给了布斯葛苏一个爱的拥抱,又立刻放开他跑去换衣服,没察觉到布斯葛苏在被他抱住时身体的僵硬。
果然和人这么亲密地接触还是算了。布斯葛苏在亚巴顿看不见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亚巴顿很快就换好了衣服,量身打造的儿童礼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小绅士一般,除了这头睡的乱七八糟又没好好修剪过的头发。
布斯葛苏把他按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把银色的剪刀把亚巴顿那头狗啃似的头发修剪了一下,再用热毛巾盖住他的脑袋,让那些乱翘的头发服帖地回到头顶。
“人类贵族似乎还会在头发上抹油,但是我没有带那种东西,这样看起来也不错。”布斯葛苏拿着已经冷下来的毛巾,倒退两步看着镜子里的亚巴顿。
亚巴顿跳下椅子,站到半身镜前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棕色的短发整整齐齐,穿着黑色的儿童礼服忍不住挺直脊背,昂首挺胸的样子像只高矜的公鸡。
他忍不住转过身来对布斯葛苏说:“先生,我看起来还像样子吗?”
贵族是不会像他这样叽叽呱呱的,但是布斯葛苏无意收个贵族弟子,于是他笑着点点头,“很好,你就该这样。”
亚巴顿便好像得到了鼓励,连走路都踢着正步,布斯葛苏一手揣在兜里,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到了旅馆大厅里。
点了一盘烟熏火腿,烤面包棍,黄油面包和奶油炒蛋,布斯葛苏还为自己点了一扎满满的啤酒,亚巴顿面前则是一杯姜汁啤酒,当然,谁都知道姜汁啤酒里没有酒精。
亚巴顿低头啃着面包,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抬起头看着布斯葛苏,“先生……您似乎很喜欢喝酒?”
正在喝酒的布斯葛苏手一顿,他放下木头杯子,对亚巴顿说:“你注意到了?没错,黑暗精灵一族都对酒类有偏好,我的族人擅长酿造果酒,可以说断奶以后我们就在把酒当成水来喝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没有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亚巴顿小口小口抿着姜汁啤酒,他不喜欢姜的味道,但是姜饼和姜汁啤酒可以勉强接收一下,大约是因为他喜欢里面砂糖的甜味。
就着手里的饮料,亚巴顿大口大口吃着黄油面包夹火腿肉,在布列尼的时候他很少能够像现在这样每餐都吃到肉,虽然住在海边,但是好的海鲜都要拿去卖钱,他没有钱,就只能吃又腥又臭的死了很久的小鱼。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小鱼苗,至少他现在吃鱼不会被刺卡住了。
等他吃到八分饱的时候,终于提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一个问题:“先生,你昨天晚上又去贫民区了吗?”大厅里人不多,但亚巴顿还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
布斯葛苏仰头饮尽杯子里残余的酒液,然后粗鲁地用手背抹去嘴唇上方的啤酒胡子,说:“我昨晚在贫民区遇到了一个人,待会儿你就能和我一起见到她了。”
“她?”亚巴顿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布斯葛苏点点头,“是位虫族小姐。”
亚巴顿的视线投向旅馆门口,指着那边说:“是那个长着蝎子尾巴的小姐吗?”
布斯葛苏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来她已经来了。莫努卡。”
莫努卡走到他们这桌的时候正好听见布斯葛苏喊她的名字,她局促不安的人类双手不停绞着长裙,费力地挤进空着的座位里,“你好,你们好,我是莫努卡。”
接着她把手伸向布斯葛苏,似乎想要抓住他,但是被布斯葛苏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抓了个空的莫努卡把手放在了桌子上,无意识地扣着桌面上的木纹。
“我昨天说的那些事,你相信了吗?”莫努卡声音压得很低,双眼不住扫视大厅,连生长在耳朵位置上的三对副足也不断舞动着。
布斯葛苏靠坐在椅子上,神态无比放松。他说:“你是说24只乌鸫鸟的故事?”
亚巴顿不明所以,问:“24只乌鸫鸟?乌鸫鸟是什么鸟?”
布斯葛苏清唱起那支童谣:
唱支六便士之歌,黑麦满布袋,
二十四只乌鸫鸟,烤进一个派:
一旦打开乌鸫派,鸟儿就歌唱,
菜肴美味又特别,全献给国王。
国王躲在客厅里,细细数英镑;
皇后只能待厨房,面包抹蜜糖;
女仆奔波花园里,忙着晒衣裳,
蹦来一只小乌鸫,啄断她鼻梁!
在布斯葛苏唱出第一句的时候,莫努卡就猛地站了起来,想要阻止布斯葛苏继续唱这支童谣,但是她无法阻止一个魔法师做他想做的事,只好焦急地加速舞动耳朵位置上的副足,并且更加频繁地扫视周围。
什么都不知道的亚巴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布斯葛苏,等他唱完以后亚巴顿还鼓起了掌:“好听!以前芭拉拉他们夸奖别人声音好听都说他们像精灵,原来精灵唱歌真的很棒!”
布斯葛苏笑了笑,把目光重新投向莫努卡,“你说这座镇子一直存在着神秘的力量,每个月都需要一个祭品去维持这力量不消失,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那个神秘力量究竟能做到什么,值得让索格思的人都默许它吞噬活人。”
莫努卡神经质地撕咬着下唇上的死皮,“不能讨论黑夜,不然它就会降临在你身边……”
布斯葛苏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有些冷淡地说:“你也没说,什么是黑夜。”
莫努卡看着他,知道自己要是继续这么神神秘秘只会失去布斯葛苏的信任,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说:“黑夜就是黑夜,它是世界上神秘力量的来源,索格思里的神秘力量是它的孩子之一。”
见她终于有说实话的样子,布斯葛苏脸上挂上了职业假笑,“那么索格思的神秘力量是什么?”
莫努卡抬头直视那双湛蓝的眼睛,说:“你们精灵的寿命很长,也许并不会觉得这个力量多么吸引人,但是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人类孩子,当他快要死去的时候,可以用另一个活人的命来延续他的生命,他会不会心动。”
正在安静听故事的亚巴顿愣了愣,顺着莫努卡的话思考了起来。
“呃,也许会,也许不会……”他顶着布斯葛苏的眼神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莫努卡有些失望,旋即开口补充道:“他还太小了,不明白死亡的恐怖,但是……您有重视的人吧?”
布斯葛苏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莫努卡也不需要他回答,径自说道:“如果你重视的人快要死去了,你会不会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延续那个人的?”
许久,布斯葛苏终于开口了,“那可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人类的生命那样短暂,欲望却那样强大。”
莫努卡严肃地点点头,说:“现在你明白了,为什么索格思默认每月一个祭品就为了保持这股神秘力量始终呆在这里。”
布斯葛苏轻笑一声,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也不能算早,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我去裁缝店里取定做的衣服时,和老裁缝聊了会儿天。”
亚巴顿好奇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布斯葛苏说:“关于他的妻子和索格思。之前生了重病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他的妻子为了救他自愿成为了祭品,换来他生命继续延续下去。”
布斯葛苏“哈”了一声,“人类的情爱也和他们的欲望一样伟大。”
莫努卡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知道这件事以后还这么冷静,她急促地说:“24只乌鸫鸟的事我之前就说过了,你现在相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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