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么可能？刘氏有啥话都跟我说，真有这好事儿，她肯定早就告诉我了，而且也不可能穷这么长时间，是不？”说话的正是刘氏口中的阿霞。“明儿我去探探刘氏口风去。”

“我看行。”魏秋水也好奇。

魏母忽然叹了口气，“刘氏也是个苦命的。”

“娘，你也不用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能把日子过那样也不是个有福气的。”魏秋水撇撇嘴。

“这可说不准，她们今天不就买了很多东西？”

魏秋水不以为意，“那都是些小钱儿罢了，孤儿寡母加一个病秧子，沈九娘又是个爱生事儿的，拿啥跟咱们比？”

“那倒是，明儿我把你哥剩下不要的那两件衣服给刘氏拿去，那料子哪儿都没坏，拆洗了还能重新做。”

魏秋水搂着魏母的脖子，“娘啊，就你心眼儿好。”

魏母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眼看要出嫁的人了，还跟娘撒娇。”

“没有我看上眼的，我才不嫁。”魏秋水傲娇道。

“那我闺女喜欢啥样的？”

魏秋水目光憧憬，“首先长的要跟顾大郎那样好看，当然还得身体健康，得比赵大凤婆家有钱，不能是泥腿子，最好能让我当家。”

“我这闺女呦，还当家呢，你看谁家新媳妇进门就越过婆婆去？”魏母取笑着。

“沈九娘就当家呢啊。”

魏母嘲笑，“她家那是特殊情况，沈九娘没准儿啥时候就做了寡妇了，刘氏当然得让沈九娘当家说话算，否则这花钱买的媳妇若是跑了，不白瞎了？再说了，你以为家好当？她家啥都没有，吃上顿少下顿的日子，谁当家谁发愁。”

魏秋水嘀咕，“那这刘氏还真是蔫儿坏的，怪不得都说不会叫唤的狗咬人。”

第二天，顾大郎一早起来就去了私塾帮忙，沈九娘则带着顾小多去逛山。

“玉兰，在家没？”魏母在门口喊了一声。

“阿霞，快进来坐。”刘氏亲热的将她迎进门，“我们家不比你们，你别嫌弃啊。”

刘氏擦了擦椅子，“快坐吧。”

“玉兰，你快别忙活了，我就是过来跟你待会儿，顺便拿了几件衣服，想让你看看你能不能用得上，若是用不上我就直接扔了。”魏母说着话，四处打量着，不动声色的掩下了眼中的嫌弃。

“唉？这料子不错啊。”魏母忽然开口，秋水说的果然都是真的，根据她这么多年绣活儿的经验，这料子绝对不是次品。

桌子上摆的正是沈九娘给刘氏买的那块耦荷色的布料，刘氏温柔一笑，“是啊，九娘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非要让我也做件衣裳，我这么大岁数哪能穿这颜色，我寻思还是给她做呢。”

魏母放下料子，“你也算是苦尽甘来，我也放心了。”

“阿霞，这么多年多亏你照顾了。对了，你等我一下。”刘氏走进里屋，很快拿着一串铜板出来，“这是先前我欠你的料子钱，你数数。”

“不用数了，我还信不过你吗？还了我，你手头可有用的？我不着急的。”魏母关心的询问。

“手里暂时是没有了，不过总欠着你，我心里也不舒坦，银子可以慢慢赚的。”刘氏想到这儿心中欣慰。

“你若是有为难的地方就跟我开口，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不是假的。”魏母先将钱收起。

她的话瞬间让刘氏感动的红了眼眶，“阿霞…”

“你看你这出息，说着咋还掉眼泪了。你赶紧看看这几件衣服，我家老大剩下的，都挺好的，大郎若是穿不上，改改给小多也行呢。”

刘氏有些尴尬，“不用了吧，九娘也给小多跟大郎买了布料了，说是这么多年没穿过新衣服，给他们做两身。”

魏母的手一顿，收了回了衣服，“玉兰，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点儿东西了？我只是想帮你。”

“阿霞，你误会了，真的是九娘买了布料了。”

魏母面色哀怨，“你啊，有苦也都自己扛着，布料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哪能说买就买，我真的是想帮你，我怕你是误会我天天拿旧东西羞辱你呢。”

刘氏急着解释，“没有没有，阿霞你可别瞎想，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真的是九娘在山上捡了不少的知了皮，买了不少的钱，谁能知道那玩意儿竟然是药材呢，这不，今儿又上山了。”

“你说真的？”魏母疑惑。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一会儿我还要去镇上绣坊，就不跟你多呆了。”

送走了阿霞，刘氏叹了口气，她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命运却是截然不同的，她是老大，小时候家里嫌弃她是女娃，对她很苛刻，而阿霞上头五个哥哥，是幺女儿，被宠着长大的。

自己嫁人了，婆婆苛待，阿霞却成亲了就分家自己过，自己这么大岁数才有了小多，阿霞一儿一女。

如今，自己连丈夫都没了…

刘氏甩甩头，羡慕是没用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最重要，九娘说以后越来越好，就一定错不了。

她背上篓子直接去了那块旱地，儿媳妇说了，上天饿不死勤劳的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剩下的玉米苗长的比别人家的壮实。

话说沈九娘带着小多进山之后，又开始寻摸其他的东西，小多机灵，又会爬树，摸了不少的蝉蜕。

沈九娘带着个孩子不敢往深山走，只在半山腰上徘徊了半天，却没啥收获。

“嫂子你看，一背篓都被我装满了。”顾小多开心的朝着沈九娘摆手。

沈九娘一看，惊呼一声，“天啊，怎么找了这么多？”

小多骄傲，“因为可以卖银子啊，这片儿上的知了皮都让我寻摸的差不多了。”

“累坏了吧。”沈九娘拽着袖子给小多擦擦额头上的汉，找蝉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是发不了财的。

不得不说沈九娘真相了，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山。

“嫂子，我不累，我现在看到的不是知了皮。”

“那是啥，都是银子？”沈九娘笑着。

顾小多咧开嘴，“我看到的都是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