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栀没说话，只是倔强地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我说的话没听到吗？”

“沈柠栀，回答我。”

沈暮臣的语气又沉了几分，他握住她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她不遵守他的命令，下一秒他就要把他的手机捏碎一般。

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沈柠栀先一步崩溃，她问出了她一直都想问他的话：

“沈暮臣，你凭什么管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和沈青茉这样恨我？”

“我只是被亲生父母找回了而已，他们对我好我很感恩，可是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坏呢？你们为什么不能看到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好啊？”

“爸妈他们已经对你和沈青茉够好的了，他们真心拿你们当儿女，可是你们怎么对他们的？”

“你们欺负他们好不容易找回的亲生女儿，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爸妈把沈青茉送走，有错吗？”

“……”

沈暮臣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沈柠栀。

平日里的她，似乎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惯了，好像没什么能伤害到她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流泪。

第一次是为了十八岁时救他的那个男孩。那个男孩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沈柠栀，他却再也没能回来……

沈柠栀本来不想流泪的，这么多年的委屈，她只在差点丢了命那次哭了一次，往后再也没在爸妈面前流泪，就是怕爸妈担心。

可是现在面对沈暮臣这个“凶手”之一，她知道她的眼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可以尽情流泪。

沈暮臣别扭地开口，语气里冷意淡了几分：“别哭了。”

沈柠栀不管他，继续哭，直到手机**没再响起。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转移沈暮臣注意力的方法有效，她哭一哭，他就把让她接电话和闻奕分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沈暮臣黑着脸威胁道：“我说别哭了，再哭就把你丢下车。”

还有这种好事？沈柠栀偷瞄了沈暮臣一眼，哭得更大声了，可是没眼泪了，她索性闭着眼睛干嚎。

“呜呜呜……”沈柠栀闭着眼哭着哭着，嘴巴突然被塞了东西，嚎不出声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嘴巴里塞的是沈暮臣的手帕，气得立刻拿出来想要扔到沈暮臣脸上。

沈暮臣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还是那样欠揍：“擦干眼泪，再惹我烦，你最近就别想见到那个小白脸了。”

好女不和恶男斗，沈柠栀擦了擦眼泪，像个鹌鹑一样保持沉默，怕惹怒沈暮臣那个疯子，伤害到闻奕。

—

医院。

病房里闻奕看着没人接通的电话，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栀栀说好了替他出完气就来看他的……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被那两个男人缠住脚步了？

闻奕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惆怅，眼神呆呆地望向窗外。

夜色降临，月亮挂在树梢上，过分美好，明明看起来，他和月亮那样近，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一如他和沈柠栀。

微风卷着楼下医院花园里的青草气息袭入病房，缓解着男人心中的焦虑和挫败的情绪。

“咚咚咚。”

病房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闻奕以为是换药的护士，温和开口道：“请进。”

他的目光刚从窗外的月亮上收回，就看到了一身西装的男人，是顾尉绅，2801那晚，他听到沈柠栀喊了顾尉绅的名字。

闻奕没有先开口，只淡淡地看着顾尉绅。

顾尉绅脸上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养出的带着疏离感的礼貌与客气，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哥，明明最高高在上，却又偏偏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平易近人”，显出他们对普通人的怜悯与轻视。

顾尉绅带着些微的笑意，语气像是与老友寒暄一般：“闻先生，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闻奕脸上也挂起了苍白的微笑，语气清澈却冰冷：“我的伤怎么样，不劳顾先生费心，栀栀自然会照顾我。”

“闻先生，我知道你出身不好，父不详，母亲身患重病，你这样家庭出来的人，总会喜欢攀高枝。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喜欢不劳而获也算是人类天性之一。可是我希望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栀栀现在对你好，只不过因为你是她养在身边的宠物，她那个人心善，但是，闻先生可别生出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顾尉绅脸上那微弱的笑意都退得一干二净，冰冷一片，带着傲慢和鄙夷，看闻奕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

闻奕低笑了一声，不知道在嘲讽谁，下一秒，他笑着开口：“顾先生，请问你和栀栀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顾尉绅语气里带着几分优越感，他和沈柠栀的关系，牢不可破。

闻奕笑了笑，继续问道：“可以问问顾先生，你和栀栀结婚多久了吗？”

顾尉绅：“快两年了。”

得了顾尉绅的回答，闻奕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呵呵，顾先生来我这里装什么夫妻恩爱？你知道吗？我和栀栀是九个月前认识的，后来……我和她都是第一次，她也让我当了她的男朋友。顾先生，看来，栀栀也不是很爱你啊。”

顾尉绅听到闻奕这番挑衅的话，怒意一下子从脚底窜到了头顶，沈柠栀和这个小白脸上床了？该死！她和他怎么敢的！

顾尉绅气得就要挥拳打向闻奕，可是还没等他出手，门被打开，几个保镖冲进来拦住了顾尉绅，护住闻奕。

顾尉绅怒吼道：“给我都滚开！”

一个保镖领队弯下腰，恭敬地开口道：“顾总您消消气，**吩咐了，让我们保护好闻先生，还请您见谅。”

顾尉绅还要继续挥拳，保镖不敢对顾尉绅动手，只能拼命护住闻奕。

偏偏顾尉绅力气太大，又愤怒上头，实在拦不住，眼见着就要打到闻奕。

保镖们见状暗叫不好，生怕**那里不好交代。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宫打小三的热闹场面都被我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