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那晚回去后我便高烧不止，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我和楚江最开始的相遇。

那时，我是后土化身，天地间的第一株彼岸花，掌管轮回之路。

我见多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所以当楚江捧着一束鲜花向我坦露心意时，我却莫名的动了心。

那天，他举着手发誓。

“我楚江若有一天负了阿月，便让冥界崩塌，忘川水竭。”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了楚江在我耳边轻松呢喃。

【阿月，你为什么这么烧？！】

【阿月，你怎么了？我好担心你，你到底怎么了？】

楚江怜惜的将我搂在怀里，一遍遍诱哄着。

意识模糊间，只见楚江泛红的眼圈。

奇怪的是，此时的他，反而与梦里爱我如命的楚江合二为一。

可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碗忘川之水。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第四日我醒来后，楚江正坐在我的床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

【阿月，你怎么了？身为彼岸花，你怎会发烧？】

结合前两天我对他的态度，楚江眼中明显略过一抹不安。

他把我的手攥得很紧，眼睛直直盯着我：“阿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他脖子上淡淡的吻痕，我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楚江从来没见过我如此淡漠的模样，手心湿濡不断的出汗，但越解释越乱，生硬的转移话题。

【对了跟你讲个乐子，你都不知道竟然有那么傻的人。】

【今天我去忘川河畔加固结界，守着忘川的仙娥竟然说有人求取了忘川水，这还是我万年来第一次听说，不然我早就忘了忘川是什么东西了，谁会愿意舍去一身法力，归为虚无混沌啊。】

【真是个大傻子。】

听着，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目光望向窗外，轻喃道。

【是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楚江看到我笑，如释重负般悄悄呼出一口气，用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他心头一直很慌，却找不到缘由，只能用力将我抱在怀里，才能得到半分安心。

【阿月，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他顿了顿，【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把医师赶走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要真有那么一天，怕是也会随你去了。】

楚江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怕一语中的般，到最后都噤了声，只是用双臂紧紧将我拥在怀里。

他似是想到什么，自顾自的抚着我的鬓间碎发笑道。

【你的生辰将近，到时候我陪你散散心。说起来，这百年时间我们还未像之前那般独处过几天，这是我亏欠你的。】

【太晚了。】

生辰那天，就是我回归父神怀抱的时候。

彼岸花向来叶落花开，二者永不相见，我却为他枯死枝头。

不曾想，他被那随处可见的桃花遮眼，忘记我即将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