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曾经的味道

赵氏皱眉不悦道：“好端端的，你又提那死人作甚。”

刹那间，凉风从窗外吹拂而进，带走虞汐心底最后薄弱的暖意。

她怔怔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母亲，怆然转了身。

离开安心寺。

虞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少城主府，浑浑噩噩不知路途。

她只记得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变得阴沉多风，隐约有暴风雨降临之势。

风起，雨落。

虞汐倚坐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屋檐。

有些寂寥，又有些落寞。

“嘎吱”门响。

祁渊之推门走了进来，头发湿漉，衣裳也被雨水淋湿了不少。

“怎么淋着雨回来了？”虞汐连忙起身走去，给他拿了身干净衣袍。

祁渊之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没有被雨水打湿分毫的锦盒。

“给你的生辰礼物。”

虞汐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和虞昭的生辰之日。

准确来说，是虞昭的生辰。

虞汐和虞昭虽说是双生子，但一个亥时末生，一个子时初生。

属于虞汐的生辰，应当是明日。

可自幼长大，她的生辰皆是和虞昭一同度过。

唯有年迈的祖母会在她的生辰日那天，为她悄悄准备一碗长寿面。

收敛思绪，虞汐笑着接过祁渊之手中的锦盒。

“谢谢。”她涩声道。

锦盒内是一支金镶玉发簪，用金粉刻着一个小巧的‘虞’字。

虞汐看得有些晃神，祁渊之刻的不是‘昭’字。

言外之意，他清楚这根簪子送的人不是虞昭，是么。

仰头看向祁渊之，虞汐落入他眸底的似水深情，一时灭了心底刚升起的希冀。

她该清醒，他又在透过自己看虞昭。

所有的惊喜和深情，都是假的。

祁渊之帮虞汐戴好发簪，温柔体贴。

“真好看。”他由衷说道。

说完，他将锦盒的底部打开，暗格内放着一盒桃花酥。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糕点，试试看，是不是曾经的味道。”

虞汐脸上的神色一滞，苍白了几分。

看着祁渊之眸底的期待，她木讷地接过他递来的糕点放入嘴中。

“好吃吗？”祁渊之殷切问道。

虞汐艰难咽下，挤出一丝浅笑：“嗯，好吃。”

原来桃花酥这般美味，难怪虞昭会喜欢。

入夜。

虞汐的手臂和颈脖上起了好几个红疹，异痒难耐。

祁渊之瞧见了，担忧不已：“怎么了？”

虞汐拿冷毛巾轻敷，神色淡淡：“大抵吃错了东西，起了风坨，冷敷一下就好。”

闻言，祁渊之更为焦急。

“不可掉以轻心，我马上去大夫！”

他说完，飞奔出去命府中下人快速去医馆。

大夫来了后，开了些外敷的草药，每隔半个时辰替换。

祁渊之彻夜不眠守在床边，悉心照顾虞汐。

“乖，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他半哄着说道。

虞汐的眼眶突然一涩。

祁渊之的担忧是真的，照顾也是发自内心的。

可他越这般待她，她却越是心痛。

因为他爱她的眉眼，爱她的容颜，爱她的声音......却唯独不爱虞汐这个人。

这一刻，虞汐突然很想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告诉祁渊之。

若他知晓，可否会将给到虞昭的一丝丝爱，分给渺小如尘埃的虞汐？

她喉头哽了哽，颤声道：“渊之，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