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打开，顾昱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屋外的冷气，他脱下披风，让手下人拿出去，然后关上门在纪黎阳对面坐下。

"纪小王爷好兴致。"

"小年夜还得在这大理寺做事，"纪黎阳笑着看他，"顾大人好辛苦啊。"

“自然是比不得纪小王爷一样悠闲，”顾昱不再理会他的调笑，兀自伸手打开桌上包着肉饼的纸，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有些冷了。"

"大哥，这大冷天的，我在这儿等你这么久，不冷才更奇怪吧，"纪黎阳白了他一眼，"有吃不错了，你事儿这么多不如别吃了。"

"算了，冷了总比没有强。"

纪黎阳轻笑一声，把桌上倒放的杯子拿出来两个，分别放在自己和顾昱面前，拆开酒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正要给顾昱倒时被他拦住。

"今日我当值，不能饮酒。"

纪黎阳点点头，把酒壶放下来，也拿起一个饼，就着杯中的酒大口吃着，冰凉的液体下肚却燥热异常:"能不能让人把这酒给我煮一下，大冷天的，喝得有点难受啊。"

"你当大理寺是酒肆啊？"

"不可以吗？"

"你来，到底是为何？"

"不为何，"纪黎阳又咬了一口肉饼，"不就是找不到地方去吗，只能来找你了。"

"又同纪王爷吵了？"

"你不都猜得到？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生来犯冲啊，怎的他整日同我过不去？"

"你啊，若是什么时候能让纪王爷省点心，他也不至于整日与你过不去。"

纪黎阳撇撇嘴:"我干嘛得让他省心？"

"你还想让过去的事在你心里待多久？就算你不为纪王爷，不为你家的名声，也该为你自己谋个前程了，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过去。"

"顾昱，你又想劝我？"

"阿阳，你我这般年纪的男子，本就该建功立业，只是你我身份特殊，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了，你不妨接受纪王爷的安排，做一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可我不愿。"

顾昱笑了笑，仿佛纪黎阳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也罢，你若想今生就这般草草度过，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大人，昨日抓的人，招了。"

顾昱听完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肉饼，站起身:"我先去看看，你等着我，晚些我让人送些酒菜，今晚你就陪着我在大理寺过个小年吧。"

"行，快去快回。"

顾昱走出门，于渊低着头在门口侯着，见他出来之后便跟在他身后走着。

"阿渊，你不必跟着我。"

"大人可是有其他事需要属下做？"

顾昱点头:"你找个炉子，替纪小王爷把酒温了再送进去，然后让人晚些时候送些吃的。"

"是。"

大理寺监狱。

顾昱走进去，监狱里比外面更冷，外面是天气冷，而狱中则是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冷。

前日深夜，大理寺卿郑维翰府中遇刺，幸好周围跟了护卫，当即将刺客带回大理寺，命手下人连夜审问，那人终于松了口，方才于渊所说，也是此事。

"想好了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