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茶寮老板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笑呵呵道:“几位客官,这是小店特制的桂花糕,请尝尝。”
周子琅伸手接过点心,目光在老板脸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老板,你这茶寮开了多久了?”
老板一愣,继续手中的动作,他随即答道:“已有三年了,这边生意不错。”
周子琅点点头,语气意味深长:“三年……难怪生意如此兴隆。”
老板干笑两声,转身退下。李虞看向周子琅,低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周子琅将点心推到一旁,低声道:“这老板手上无茧,不像是常年劳作的茶寮主人。而且,他的鞋底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山上下来。”
李虞心中一凛,低声道:“你是说,这茶寮是假的?”
周子琅微微颔首:“公主,此地不宜久留。”
李虞站起身,正要离开,忽听得茶寮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茶寮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公主殿下,周大人,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周子琅神色不变,缓缓抽出腰间长剑,语气淡然:“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前行。”
李虞站在他身后,目光冷冽:“周大人,这次可别再碎了你那君子礼。”
周子琅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公主放心,微臣的剑,比君子礼更锋利。”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挥刀冲了上来。周子琅身形一闪,剑光如电,瞬间将两名黑衣人击退。李虞则被红岫护在身后,退到马车旁。
茶寮内一片混乱,刀光剑影间,周子琅以一敌十,竟丝毫不落下风。李虞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李虞心口!
“公主小心!”红岫惊呼一声,却已来不及挡箭。
千钧一发之际,周子琅身形一闪,挡在李虞身前。箭矢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花。
李虞瞳孔一缩,下意识扶住他:“你……”
周子琅捂住伤口,语气依旧从容:“公主,微臣说过,护主的本事还在。”
李虞心中一颤,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官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四皇子李睿!
四皇子勒马停在不远处,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冷笑道:“妹妹,你这出宫一趟,可真是热闹啊。”
李虞抬眸看向他,目光冰冷:“四哥来得正是时候。”
李睿策马走近,眼神带着审视:“周大人倒是忠心耿耿。”
周子琅行了个礼:“臣职责所在。”
四皇子微微一笑,语气意味深长:“是啊,再晚一步,恐怕就赶不上这场好戏了。”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李虞坐在车内,手中紧握着那份**,指尖微微发颤。车外,周子琅骑马随行,肩上的箭伤已被简单包扎,血迹浸透了纱布,但他神色依旧从容,仿佛方才的生死危机不过是寻常小事。
红岫坐在李虞身旁,低声劝道:“公主,您别太忧心了。四殿下既然带兵赶到,那些黑衣人想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虞没有回应,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向远处阴沉的天际。四皇子的出现太过巧合,她心中隐隐觉得,这场刺杀不过是一场戏,而四皇子,正是这场戏的导演。
“红岫,”李虞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觉得四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红岫一愣,迟疑道:“或许是陛下派四殿下前来接应公主?”
李虞冷笑一声:“接应?若真是接应,为何不在我们出宫时便同行?偏偏在我们遇袭时才出现?”
红岫语塞,低声道:“公主的意思是……四殿下与那些黑衣人有关?”
李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合上眼帘。四皇子昨日才与她提及滨州之事,今日便有人拦路递**、设伏刺杀,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正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李虞掀开车帘,见前方是一片密林,官道在此分岔,一条通往滨州,另一条则通向一座偏僻的山谷。
四皇子骑马走到马车旁,微笑道:“妹妹,前方山路崎岖,不如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再作打算。”
李虞抬眸看他,目光冷冽:“四哥,滨州瘟疫肆虐,百姓水深火热,我们耽搁不起。”
四皇子笑意不减,语气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妹妹何必如此心急?滨州之事,自有朝廷处置。倒是你,身为金枝玉叶,何必亲自涉险?”
李虞心中一凛,四皇子的话看似关切,实则暗藏锋芒。她正要开口,周子琅忽然策马上前,淡淡道:“四殿下,公主奉陛下之命前往滨州,若耽搁了行程,恐怕陛下会怪罪。”
四皇子目光一转,落在周子琅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周大人倒是忠心耿耿,只是你这伤……可还撑得住?”
周子琅微微一笑,语气从容:“多谢四殿下关心,微臣无碍。”
四皇子冷哼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得密林中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冲出,将众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四殿下,您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四皇子脸色一变,厉声道:“放肆!你们是何人,竟敢拦本王的去路!”
黑衣人哈哈大笑:“四殿下何必装模作样?您与我们主子的交易,难道忘了?”
李虞闻言,心中一震,目光锐利地看向四皇子:“四哥,这是何意?”
四皇子面色阴沉,咬牙道:“妹妹莫要听他们胡言乱语!这些贼人分明是想挑拨离间!”
黑衣人嗤笑一声,挥刀指向李虞:“四殿下,既然您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们代劳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挥刀冲了上来。四皇子带来的官兵与黑衣人混战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周子琅策马护在李虞车前,低声道:“公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
李虞点头,正要下令车夫驱车,忽见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她的心口!
“公主小心!”周子琅眼疾手快,一把将李虞拉下马车。箭矢擦过她的衣袖,钉在车壁上。
李虞跌坐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忽听得四皇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妹妹,对不住了!”
她猛然回头,见四皇子手持长剑,目光冰冷地朝她走来。
“四哥,你……”李虞瞳孔一缩,心中寒意骤起。
四皇子冷笑一声:“妹妹,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滨州之事,你不该插手。”
李虞咬牙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与那些人勾结,究竟想做什么?”
四皇子目光阴鸷:“做什么?自然是拨乱反正!父皇老迈昏庸,太子无能,这江山,早该换个人来坐了!”
李虞心中震惊,还未来得及开口,周子琅已挡在她身前,冷冷道:“四殿下,您这是要谋反吗?”
四皇子嗤笑一声:“谋反?成王败寇,何来谋反之说?周子琅,你若识相,便让开,本王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周子琅握紧长剑,语气坚定:“四殿下,微臣恕难从命。”
四皇子脸色一沉,挥剑直指周子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两人瞬间交手,剑光交错间,周子琅肩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襟。李虞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打斗。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一队禁军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四皇子李睿,接旨!”侍卫高声喊道。
四皇子脸色大变,手中长剑一顿,被周子琅趁机击退。
他猛然回头,见禁军已将自己团团围住,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侍卫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李睿勾结逆党,意图谋反,即刻押回京城,听候发落!钦此!”
四皇子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父皇怎么会知道……”
李虞冷冷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四哥,你太心急了。”
四皇子猛然抬头,目光狰狞:“是你!是你告发了本王!”
李虞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四哥,你错在不该将百姓的性命当作棋子。”
四皇子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绝望与疯狂:“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李虞,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局棋,还没结束!”
禁军上前,将四皇子押下。周子琅收起长剑,走到李虞身旁,低声道:“公主,您没事吧?”
李虞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周子琅,你究竟是谁?”
周子琅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公主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李虞心中一颤,正欲再问,忽听得侍卫上前禀报:“公主,陛下有旨,请您即刻回京。”
李虞抬眸看向远方,滨州的方向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回京之前,本宫还有一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