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前夕,递交上级的结婚申请被退回,理由是男方已婚。
拿着被退回的申请表,沈枝意瞳孔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看着申请表上的不允通过,她冷静地询问工作人员员:“方便问一下,段榆景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早在十年前就结婚了,我看你不会是被骗婚了吧?”
十年前。
他还没去金鸭子村支教前。
原来他早就结婚了。
那她算什么?他和原配之间的小三吗?
怒火碾压理智,她不顾一切奔向段榆景的军区办公室。
可说着周末要加班的男人,此刻办公室却是空空如也。
办公桌上还放着军区家属院申请入住表,是一周前申请的。
申请理由:方便婚后照顾家庭。
可这一切她这个准未婚妻却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翻开下一页的申请人信息表,女方那一栏的名字深深刺痛她的双眼。
姜晚黎,段榆景最得意的女学生。
也是他支教前家里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年叛逆的段榆景怎么也不肯接受家里的包办婚姻,于是选择了远赴他乡支教。
而姜晚黎毕业以后也突然失踪,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月前她突然找到段榆景寻求帮助,向他哭诉几天几夜的委屈与痛苦。
毕竟是年少相知相伴的人,段榆景没有拒绝姜晚黎的靠近。
也是从那时开始,心里的不安全感让她与段榆景开始频繁的吵架,冷战。
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而姜晚黎趁虚而入彻底成为了体贴温柔,懂他爱他的角色。
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入,慢慢往周身蔓延着,如坠冰窖。
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她走到军区家属院的大门口。
远远地就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
已经麻木的沈枝意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走进家属院。
迎面遇上了正谈笑风生走出来的段榆景和姜晚黎。
她没有说话,怕一开口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会像眼泪一样崩塌。
“枝意,你怎么来了?”
质问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心虚和歉意,只有对她突然出现的责怪和生气。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今天不是加班吗?”
喉咙里发出艰难的质问,眼泪顺着下巴滴落。
“你又这样!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晚黎她最近遇到了困难,没地方住,我只是让她暂时住在这里而已。”
“你让她住哪都行,为什么偏偏是这里,这里是家属院。”
声嘶力竭的哭喊像是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沈枝意!我和她年少相识,她不仅仅是我的学生,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流落街头。”
冰冷的话音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脏,斩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和希望。
段榆景的身份特别,家属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
那和他结婚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难怪她说了好多次的住进家属院他都不同意,原来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个资格。
泪水模糊双眼,心猛的一颤,她突然不想争辩了,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沈枝意自嘲的笑出了声,手里被退回的结婚申请表被握成一团。
抹去脸上的泪水,垂眸,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很好,段榆景,如你所愿,我不吵了。”
段榆景有些意外,却更多的是欣慰。
“你能理解就好,晚黎于我而言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着他的说的笑话,沈枝意强压下将被退回的申请**到他脸上的冲动。
结婚?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也配结婚吗?
麻木地转身要离开,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姜晚黎将一袋垃圾放进她的手里。
“枝意姐姐,我和榆景一会儿要去卫生所里拿点药,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把垃圾顺带扔一下吧,谢谢谢谢!”
她还没反应过来。
“你辛苦丢一下,晚黎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给赵医生看看。”段榆景淡漠疏离的声音像是在指挥一个不重要的下属。
话落,他揽着姜晚黎上车离开了,临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嘱着:“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累的话就拦辆人力车,别为了省钱什么都舍不得。”
淡漠的话里带着少有的关心和温柔。
每次都是这样,在她的心上刺一刀后,又装作无辜的关心她痛不痛。
看着手里的垃圾袋,路过湿垃圾倾倒点沈枝意顺手一丢,垃圾倾泻而出。
顺着斜坡,一根验孕棒掉在她的不远处。
明晃晃地两条杠让她如坠冰窟,缓慢地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
或许是不甘,又或许是赌气。
沈枝意将结婚申请表撕碎扔进垃圾站,直直离开家属院奔向婚姻登记处。
因为段榆景的身份特殊,他结婚需要经过上层审核同意。
可她沈枝意不用。
不就是结婚吗,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和谁都是结,谁也不比他段榆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