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院胸外科的第一把刀,工作的第三年我被病患绑架欺辱。
肚子里三个月的孩子没保住,他开启了全程直播。
血腥的场面让网友惊呼恶心。
网上遍地的谩骂,我被医院辞退。
我老公一家骂我脏,让他跟我离婚。
大家在网上对我的身体做着激烈的讨论,甚至还有直接上门要求体验的。
老公连夜逼我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心灰意冷走到天台直接跳了下去。
再睁眼,我回到了接诊那名畜生妻子的那天。
1.
再醒来,我回到了医院门口,手机“滴灵灵”地响了起来。
是助手的电话,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医生,收治了一名车祸危重病人,你快点来一号抢救室。”
我看了看时间,又回到了今天。
上一世花了整整六个小时救了那个男人。
即使还没到抢救室我也知道,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没了一只耳朵,满脸胡茬,身形矮小,右腿残疾。
一进医院便看见了救护车停在了门口,耳边传来大家稀稀疏疏的议论。
“刚刚那个病人好可怕,胸前插着那么粗的一根钢管。”
“全身是血,都不知道人还有没有用了。”
“你闻见了吗?身上一股怪味,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看他那样子没个十几二十万估计不好救,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条件。”
我快步走到手术室换上手术服,助理一边帮着我穿戴手术衣,一边跟我讲述急救医生的初步诊断。
听见他的名字,严文伟的那一刻。
我的呼吸仿佛停滞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名字,那个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魔鬼的名字。
记忆将我拉了回去,仇恨拉满使得我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上一世,我用尽全力想办法保住了他的命,手术中补充了两次葡萄糖才坚持下来。
我对他十分照顾,心疼他没有家人陪护,自费替他安排了护工,还为他适当减免了费用,为他想法设法申请援助资金,甚至花钱给他找大V博主发帖筹钱。
出院前一夜,我正加班整理病案,以为他是为了感谢给我买了一份夜宵。
我满心欢喜地吃下却发现自己被下了药。
没过多久我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我被丢弃在郊区废旧的仓库里,**渗着血。
那时候的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我和老公傅少昂都很期待这个孩子。
我报警求助,警方却说严文伟拿出录音证明是我主动勾引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不知道那晚他欺辱我时开了全程直播,我到医院时,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嫌恶之情。
直到后来护士告诉我我才明白,我被严文伟欺辱的全程都挂在微博的热搜上。
他还配了一句:只是看起来漂亮而已,睡起来也不过如此。
2.
我从上大学起,便被称作最勤奋最有天赋的胸外科医生。
工作六年,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经稳坐胸外科第一把交椅。
六年来,病患们和领导同事们都对我高度评价。
可谁知天意弄人,我好不容易决定备孕,成功怀上后我日日小心。
却被严文伟陷害侮辱,视频里的我被扒得干干净净躺在那个破旧的木床上。
甚至嘴角还残留着笑意。
宋林一边对我行不轨之事,一边还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评价。
“本来以为身材多好呢,睡起来也不过如此。”
“什么女神,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网友们也全程跟着严文伟的动作在刷弹幕。
“怎么感觉这个女人蛮享受的,嘴角还带着微笑呢。”
“你看她裙子穿的那么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你看脸上那个粉那么厚,出了这么多汗妆也没花。”
......
甚至还有网友根据直播里的喘息声判断严文伟当下的愉悦程度。
我**着**的样子被无数人观看。
血腥的画面吓坏了网友,当晚,我所有的个人资料、账号全部被扒了出来。
网上遍地的谩骂,甚至还有直接上门要求体验的。
家门口每天都会有陌生人带着钞票来要求排队的。
我老公自那之后不愿意和我说话,骂我脏,被人看光。
严文伟见网上舆论发酵得厉害,还主动给我发信息称要是我不嫌弃可以离婚和他在一起。
那条信息被老公傅少昂看见,连夜逼我签了离婚协议书,搬走了,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这么恶心的人。
我心灰意冷走到天台直接跳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我满心满眼的不甘。
我不知道命运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明明我已经实现了自己的青春理想,和心爱之人从校服走到婚纱。
重活一世,我又穿上了熟悉的手术衣,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一旁的助理伸手握住了我关切地问道:“陆主任,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看着微微抖动的双手,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手术室里的护士见我迟迟不到赶来催促,称病人血氧很低,其他医生已经在场等候了。
这是一台科室联合手术,我不能让其他同事等太久。
可是心头传来的恨意又告诉我,我不想让他活。
3.
我在助理的陪伴下走进了手术室。
严文伟已经上了麻醉在手术中了。
心脏科的同事正在台上聚精会神的手术。
他的助理向我们传达了当下的进度。
我需要和心脏科的主任通力协作拔出他胸口插着的钢筋,并以最快的速度止血缝合。
我看着这副熟悉的面孔,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这种**这一世依然好命,遇到了好心人打急救电话救了他。
这畜生到底还是被人救了。
医者仁心,事已至此,我不能不救。
和上一世一样,历经重重阻碍,完成了抢救。
他被转入ICU,我们胸外科负责牵头。
等他第二天醒来时,我虽然满心不愿还是鼓起勇气去看了他。
我看着他露出来的残疾的腿和残缺的左耳,胃里涌起一阵不适。
他面色惨白,虚弱地问我:“医生,我治好是不是需要花很多钱啊?”
听见这一句熟悉的话语,我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我拼命攥着衣角抑制着内心的不适感盯着他看了看。
我按部就班地开了一系列的检查,让助理盯着他的检查结果。
转身后,他见我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还追问了句:“医生,治病大概要花多少钱啊?”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经济困难,我和他深入谈心了两次之后,决意对生活困难的他伸出援手。
明明我都是本着医生的道德对他给予的正常帮助,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我对他不一样,对他十分关心。
明明所有的诊断和检查助理都在场,他却自以为是认为我看上了他。
一切的结果都是我暗示他产生的。
我扭头淡淡回了句:“给你做的都是必要的检查和手术,大概目前需要交十万块钱。”
严文伟满脸震惊,用尽全力喃喃道:“十万?怎么会这么贵?这不是公立医院吗?我要求看所有的费用单据。”
我继续冷着脸回道:“我们的收费已经很良心了,你要是觉得收费有问题可以让护士将所有单据拿给你看,实在接受不了可以转院的。”
最后一句是我的真心话,我巴不得他赶紧转院走。
如我所料,严文伟一把拉住助理的衣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们的医术。这里是江城最好的医院了。”
我一把拽走助理的白大褂,看着上面留下的浅浅的灰色印记,心里再度“咯噔”了一下。
我强忍着心尖窜起的寒意,快步走回了科室。
时值秋季,我全身却冷得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倒了杯热水捂着,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已经有了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助理提着几杯奶茶走了进来,递给我一杯。
我是个奶茶重度爱好者,可是想起上一世严文伟不怀好意的夜宵,这一次除了我自己亲自购买的我不愿意再接受任何人买来的东西。
我不再穿好看的衣服,也不再梳妆打扮,选择素颜上班。
助理和同事在午餐期间问过我今天是不是起迟了没有时间化妆,我解释道:“化妆伤皮肤,以后我就素颜上班了。”
助理见我犹豫,直接将奶茶塞在我手里说道:“知道你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特意给你点的温的,放心大胆喝,我不会害你的。”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助理这句话意有所指。
4.
午后去护士站调病历,听见了几名小护士在配药间里闲聊。
我听见了残疾两个字,不自觉地走近听了听。
“你们知道吗重症监护室来了个伤重病人,没了个耳朵,连个陪护也没有。”
“是昨天联合手术的那个吗?叫严文伟?”
“对对对,我问了他好几次让他叫家属来陪护,他说父母都死了,他残疾也没成家。孤身一人。”
“怪可怜的,好像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听说因为身体残疾总是要换工作。”
“他那耳朵好像是前几年冬天救一个伤重的小男孩被人砍掉的,当时没有及时到医院救治,没准还能缝合起来。”
“哎,真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道这些住院费他能不能交上呢,他伤那么重。”
“哎,马上跟领导说说,大家给他筹点款吧。”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严文伟还是有点本事的,醒来才半天,就已经诉苦得科室人尽皆知了。
我刚准备进去,助理先一步走进了配药室。
“我看你们是太闲了,还有空在这里议论别人,谁生活容易啊。”
“有时间同情别人不如看看这个月的考试资料,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我再一次感觉到助理话中有话,她说完转头对我微笑了两下。
这时,我的老公傅少昂出现在了身后。
他提着一个大的保温袋。
“在聊什么?”
看着傅少昂一身卡其风衣帅气非凡,我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上一世逼我离婚时的绝情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明明我们很相爱,可是大难临头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如一把把利刃直接刺破我的心脏。
我和傅少昂是大学同学,恋爱三年后毕业顺利结了婚。
在我眼里,他是我最亲近的家人,他曾经告诉我无论何时他都会站在我的身后保护我。
他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见我不言语,他捏了捏我的手心问:“在想什么?”
我勉强从唇齿间挤出一抹微笑道:“没聊什么。”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一起看个电影吧?”
我很喜欢看电影,一般热映的电影我都会抽空拉着傅少昂陪着我一起看。
可现在我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今晚值夜班,改天吧。”
助理有些狐疑,傅少昂直截了当问道:“记得月初你给我发的值班表你今天不值班啊?”
我点点头回了句:“本来是没有,临时有些病历要整理,打算择日不如撞日,今晚给它弄完。”
助理笑着挨近我说:“那我陪你一起,帮你分担一半你也能早点下班。”
我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再一次感觉到助理和我很亲近,有种保护我的意味。
也可能是因为我太敏感了,从助理知道我怀孕的那天起就一直很照顾我。
不过,说到底我调班就是为了避开那一天,噩梦般的那一夜。
5.
我已经竭力躲着严文伟,很多时候我只是下医嘱而派助理带着护士去查房。
我就是怕他接触太多让他再度引起误会,盯上我。
一周后就是严文伟给我下药直播全过程的那天,我刻意找了同科室的同事调班。
那一晚我要早早回家避难。
正好助理帮我说话说我这两日身体不太舒服,同事们也就没有问我调班的具体原因。
我是科室的劳模,正常情况下只有别人找我调班的份。
一周后,我顺利出完了一天的诊,快步离开了医院。
一周的手术排的很满,我全身疲惫不想做饭,直接点了外卖。
这三天傅少昂公司有事情出差去了。
等外卖的间隙我一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卧室外轻微的脚步声。
我下班之后和傅少昂通过电话,他说还在海城,事情没有处理完今天不回家。
我以为是梦里的幻觉,所以并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听到脚步声很靠近,我才猛然睁眼。
面前严文伟那张狰狞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吓得大喊出声被他用布立马捂住!
见我苏醒,严文伟满目猩红地捂住我的口鼻,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针剂,直接扎进了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浑身瘫软没有力气。
上一次所发生的事情如幻灯片一般不断在我脑海里播放。
我恨自己,重来一世,我还是无力抵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