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儿子被绑匪毁了手，再也无法作画。

在他被绑匪殴打到颅内出血，手脚断裂时，妻子却护着白月光的女儿潇洒离开。

儿子昏迷前，声音颤抖，“爸爸，妈妈为什么不选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画画了。”

“我以后不画了，她能来看我吗？”

我护着儿子，绝望又崩溃。

病危通知书下来时，我抓着她的手腕轻声哀求，“求你去看看儿子，哪怕是一眼......”

话未说完被她不耐烦打断，“不是还没死吗，难道我看他一眼就能活了，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有什么用？”

我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后来儿子死了，她也疯了。

——

“请问哪位是宋浩的家属？”

护士站在急救室门口，四处张望。

我快步上前，声音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沙哑与颤抖。

“我，我是他爸爸，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情况好点了吗？”

护士顿了顿，将手里的病危通知书递给我。

“患者年纪太小了，而且他身上多处骨折，颅内出血浑身上下都看不到一块好皮，手术的风险很大，希望您能尽快签字，多耽误一秒都给患者增加了危险。”

她的话让我如遭雷劈。

怎么会呢，明明昨天他还跟我视频了。

他偷偷拿着画作笑着撒娇，“爸爸，我画了我们的全家福，希望等妈妈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儿子的一瞥一笑都在脑海中浮现，我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低声呜咽。

护士于心不忍，轻声提醒，“先生您还是尽管签字吧，最好还是叫您妻子也一起过来一趟。”

她的言外之意让我如坠冰窖，却也让我有瞬间的清醒。

对，林琳还没来呢！

儿子最在意的就是她。

她要是能来，儿子说不定求生的欲望就能强烈一些了。

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慌乱的摸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就见走廊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睿睿真乖，阿姨奖励你去我的画室参观，好不好？”

熟悉的声音让我抬眸，也看清了远处的林琳。

她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年纪和儿子差不多大。

但她看向那孩子的眼底都是爱意与宠溺。

那样的目光，儿子六年都没得到过一次。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朝着她的方向扑过去。

“医生刚下了病危通知书，现在情况很不好，你是他妈妈就不能去看看他吗？”

林琳被我突然的出现吓到，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不等她开口，怀里的孩子就哭出声，“琳琳阿姨你去吧，睿睿晚上一个人睡觉也没事的。”

她怯生生的模样让林琳一怔，旋即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那怎么行，阿姨答应要陪你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双眸猩红。

“儿子还在抢救，是生是死都不清楚，你却为了一个外人丢下他？”

林琳被我的模样吓到，后退半步。

大掌轻轻盖住那女孩的耳朵，脸色冰冷异常，“不是还没死吗，再说我去看他一眼就能让他活了？”

她不耐烦的瞥我一眼了，继续道，“宋衍，以后这种小事就别找我了，我很忙。”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护士站在身后，大声呼唤我，“先生，快签字！”

林琳的目光透过我看向了门口的护士，可仅仅看了一眼她便踩着高跟鞋抱着怀里的女孩转头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儿子一句。

直到我在护士的催促下签完字，浑浑噩噩的扶着门框勉强站稳身体。

走廊时常有凌乱的脚步传来。

每一次我都带着满心期盼回眸，可次次都不是她。

当抢救室的灯灭，门被拉开。

林琳也从未出现。

电话短信，一句解释和关心也没有。

我看着被转入重症监护室的儿子，心如刀绞，痛到窒息。

隔着玻璃，我听见了自己崩溃的自嘲，“儿子，对不起是爸爸没用。”